“我也覺得有些違和,其實平時裝蠱蟲的盒子都是黑色的,我也不懂雕塑手中的盒子為什麼是鮮豔的紅色。”
全程林知夏都沒有搭話。
穿過整個寨子才到花銀的家,花尤梭穿着黑色的布衣,頭上裹着青色花紋的黑布,站在木樓前的院子門口等他們。
從這裡回頭,可以将整個寨子收入眼中,剛剛他們停留的那塊平地被寨子裡的吊腳樓包圍,雕塑面朝的方向是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往花銀他們家。
給人一種雕塑與她們家吊腳樓對望的感覺。
“你們家确實挺有實力。”張熊低聲說。
能住在這裡,肯定是寨子裡的中心人物。
林知夏挑眉,這小子遇見花銀,話都變密了。
見他誤會了,花銀趕緊解釋。
“這不是我家,這是大祭司住的地方,如果下一任大祭司不是我的話,我們就得搬出去。”
張熊似懂非懂的點頭,完全不懂大祭司在苗疆處于何等重要的位置。
花尤梭熱情的上前跟他們打招呼。
“你們就是花銀的朋友吧?怎麼行李這麼……”
他話沒說完,意識到這有歧義。
“大阿爺。”花銀拉着花尤梭的衣角,小聲嘀咕,“寨子裡的小孩指使小黑把他們的包扔進了泥溝。”
原來是這樣,花尤梭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了和花銀之前一樣抱歉的笑,承諾自己一定會好好教育那幾個孩子。
張熊擺了擺手,畢竟是他們闖入了别人的寨子,這點小事還是不用追究了。
他看向林知夏,誰知林知夏點了點頭,認同花尤梭剛剛說的話。
如果花尤梭出面幫他們教育了那幾個孩子,寨子裡的人就算再讨厭他們,知道他們是大祭司的貴客,後面也會有所顧及。
三人在門口簡單互相認識了一下,花尤梭就領着他們去認了自己的房間。
等兩人收拾好,到了晚飯時間,林知夏出門站在二樓,俯視整個寨子,甚至還可以看見旁邊的幾個寨子。
稀稀落落的木屋黑瓦,袅袅炊煙冒出,家家戶戶都開始做飯。
熱鬧的集市變得冷靜,還能看見一些家長站在門前招呼自家小孩兒回去吃飯。
恍惚間,林知夏有種穿越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藍宴的那個世界。
不過在那個世界裡,大多數時候她都沒有得到像現在這樣的善待罷了。
她正惆怅着,花銀從一樓的屋檐下探出頭,招呼她下去吃飯。
有趣的是,張熊也跟在花銀身邊,與林知夏戲谑的眼神對上,他心虛的偏過頭。
林知夏笑了笑,沒打算插手這件事,張熊正是青春懵懂的時候,花銀漂亮又特别,喜歡上她很正常。
飯桌上,花尤梭顯然也看穿了張熊拙劣的僞裝,特意隔在花銀和張熊之間坐下。
他算是苗疆思想最開放的人,也不想把女兒嫁給外來者。
花銀倒是像沒開竅一般,全程拉着林知夏講小話。
張熊不明所以的被花尤梭灌了好幾杯苗寨自釀的酒,林知夏看在眼裡也不阻攔。
不出五分鐘,張熊就搖搖晃晃的說頭暈,跌跌撞撞上樓睡覺去了。
還在木梯上摔了好幾次,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羞的,整個人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等他身影完全消失後,花銀不贊成的指責花尤梭。
“大阿爺,你幹嘛灌他那麼多酒,人家剛成年!”
“是嗎?”花尤梭爽快一口飲下杯中的酒,“苗疆的男兒十五歲就開始喝酒,十八歲都喝酒三年了,再說了,村民自己家釀的酒都沒度數,區區幾杯就把他醉成這個樣子了。”
說完花尤梭抿嘴搖了搖頭。
花銀狠狠翻了個白眼。
林知夏深吸兩口,差點被濃郁的酒精味嗆到。
果然,無論在哪個世界,自己家釀的酒,度數才是最深不可測的。
飯後,花尤梭熟練的開始收拾碗筷,花銀心裡震驚,她還以為洗碗做飯的會是花銀,畢竟花尤梭是大祭司,居然一點架子都沒有。
“你們倆吃完了去院裡坐坐,晚上寨子裡的星星可好看了,城裡可見不着。”花尤梭交代兩人。
花銀點頭說知道了,就拉着花銀到了院子裡,兩人躺在竹椅上。
如今已經快要入夏,寨子裡的風吹起來還是有點涼,林知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察覺到她冷,花銀起身想給她拿件衣服,院門口卻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兩人停下動作,林知夏坐起,盡管她現在是大祭司家裡的客人,心底還是升起不安。
一個年長的男人帶着身後一群男男女女進了院子。
“花銀,你大阿爺呢?”為首的長者問花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