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自己喽，沒必要那麼排外。”放在臉上的害怕沒什麼意思，就是要看壓抑不住、就算閉上眼睛也會從呼吸中透出端倪的……

比浮于表面更好玩，那種從内裡透出來的戰栗。

…………

弟子院。

“怎麼他們都從雲……下手？這都是第四個了吧。”

自小跟在毒音身邊，她看上去格格不入，跟其他仆役都不一樣，聽到有人問，眼中好似有奇異的色彩。

“因為這裡隻有他一個人是笨蛋。”

一個隻知道研究毒藥的傻瓜，但這裡也隻有雲川是最真實的。

她又想到毒音，毒音平時不在院裡，實際上她分管的仆役也不止這些，但不知道為何，這次居然多呆了兩天。她有一個秘密，而這也讓她無法在這裡生存，但是毒音願意帶她，這麼多年倒也相安無事。

有一點令她不安。毒音那天看千機雪的眼神，就像當初看她一樣。

手裡握着曬幹的藥材，不小心用力弄碎了些許。她抿起唇，突然聽到腳步聲，她放下藥材，熟練地把自己藏在仆役中，一眼看去沒有什麼不同。

洛卿冰清如玉，君寒天冷漠似鐵，二師兄……非常漂亮。千機雪很難想象他們突然露出猙獰面目的樣子。

“小師妹，我得提醒你。師姐擅長下毒，吃的東西要小心哦。”非常漂亮的二師兄回過頭，無視洛卿黑下來的臉色，笑意吟吟。

千機雪點頭，晚上炫了兩碗飯。

“……”不上當啊。有些挫敗，找到洛卿，“師姐，一般人不是應該吃不下飯了嗎？”

洛卿無語，“我很擅長下毒？”

君寒天也炫了兩碗飯，神色淡然，“那說明她很聰明，今天不吃明天可不一定還有飯。”

洛卿看着摞起來的空碗，額頭青筋跳了跳，很好，都這麼認為是吧，那……剜了兩人一眼，轉身就走。

“師姐生氣了。”

“嗯。”君寒天不理會，又盛一碗飯。

二師兄睜大眼睛，趕緊搶過飯桶，“等等，給我留點！”

第二天，慘絕人寰的驚叫，“師姐——你怎麼能把毒下在飯桶裡！”洛卿剛從小廚房出來，就被兩人堵住，她挑了一下眉，“誰說我下毒了？”

二師兄義正言辭，“師姐你說要減肥不吃早飯，而今天你在小廚房呆了兩柱香，太反常了。”

君寒天指出，“你袖子蹭到了藥粉。”

千機雪推開門，他們不再讨論。下毒下鍋裡，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今天喜提全體絕食？

仆役不和他們一起吃飯，平時沉默寡言，不難看出早已司空見慣。

二師兄一手撐門，表情甚是認真，表白也不過如此。“師姐，你該不會是想把我們也一起解決掉吧？”

洛卿看着他認認真真的整這麼一出，都要笑了，“我覺得你們說的很有道理，所以要麻煩你們跟我一起……減肥。”

說完揚長而去。

“這是報複！下毒下在小師妹碗裡就是了，”二師兄歎氣，遠遠的看着千機雪，幽幽地說：“要是想毒死三個人毒藥都得下一瓶，師姐真是不會物盡其用。”

千機雪：“……”哦，下我一個人碗裡讓我死三次就是物盡其用喽，那也太物盡其用了！“那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二位師兄吃不上飯！”

君寒天颔首，順坡下驢，“你知道就好，中午你做飯。”

二師兄默默點贊。人要殺，飯也得吃啊。

後山的池塘偶爾會吸引一些食腐動物，但是它們普遍口感欠佳。二師兄頻頻搖頭，君寒天搭弓打下來兩隻鳥，解決了食材問題。

于是就地取火吃了一頓燒鳥。挨着池塘裡前輩的屍骨，吃着燒烤，千機雪覺得畫面不太美好。“我們不回去吃嗎？”

“不礙事，他們扔人的時候會避着我們的。”君寒天不解，這邊池塘很大，坐邊上還有荷花看。而且就算有人往池塘裡扔東西也不會砸到他們，現在是休戰期。

千機雪：我倒也不是擔心這個……

“小師妹，”二師兄倒是看出了什麼，意有所指，“在這裡死去的人就算變成鬼也不敢來索命。”

“為什麼？”

“因為這裡活人的怨氣比死人還大，慕瑾宸，新的妹妹？”一道聲音橫插進來，千機雪擡眼看去，他正丢下一具屍體，水花過後直接沉底。此人濃眉大眼，眼眶深邃。身材高大，有一身肌肉，顯得衣服都有些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