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四明不敢怠慢立即撥打電話,本就沉郁的臉色更加難看,捂住電話對禹勸學說道:“禹先生壞消息,我們的人沒找到吳袖逸,不知道是不是讓她察覺了躲起來了。”
剛才還雲淡風輕的禹勸學臉色驟變,怒道:“蠢貨,這麼點事都辦不好,她還能飛天遁地了不成?繼續找。再派人去監視吳袖逸的家人、朋友、老師。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一個小時内找不到吳袖逸,就把他們帶回來,人質在手我不信她敢不現身。”
柯四明心中納罕,吳袖逸怎麼會忽然變聰明了,不敢怠慢,立即轉達命令。
事情有些失控,禹勸學也有些焦躁。
穿着防火服的小個子雖然力氣不大,但是十分勤勉。
已經在禹勸學視線中來回跑過好幾次,總算布好了消防管線,他又奔忙的消失在他眼前。
忽然沉寂的消防水管‘呵呵’作響,龍蛇似的擺動起來,禹勸學驚訝的發現一注水流傾瀉而出。
他明明剛才已經派人檢查過所有消防栓都确定不能用,他十分奇怪到底小個子用了什麼辦法弄來的水。
水流雖然不如真正的消防栓内的水流有力,但是顯然效果比滅火器快多了。
其他滅火人也發現了這一點,齊心協力的操控着水管滅火。
小個子也不去搶功,拿起衆人丢在地上的滅火器,順着水流開辟出無火區域深入了植物園繼續滅火。
禹勸學指着小個子的背影對柯四明說:“一會兒看下他叫什麼,這個人能力不錯。可以提拔一下。”
柯四明總算看到了火勢逐漸減小,點頭應下:“好的,禹先生。”
禹勸學順着拼接出來的水管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滿地的泥水和散落的工具。
被人截斷的主水管上套着消防軟管,為了增加強度足足套進去四五米,每隔十厘米就用鐵絲做了固定,雖然這種急智很聰明,但是這并不奇怪。
禹勸學撿起地上一節打着蝴蝶結的斷裂繩子,似乎操作人原本想用繩子固定,可能強度不夠才又換了鐵絲。
他拎起繩子看着上面造型完美的蝴蝶結,這種隻注重美觀不注重強度系繩結的方式,不應出現在這個場合。
他的人都是雇傭兵,各種實用的繩結是最基本的教學。
還有誰會下意識的打出蝴蝶結呢?
他信步往回走,爆炸後硝煙的味道,一路上是全部損壞的消防栓。
這種破壞不是來自于外部,而是有人從内部破壞了他的計劃。
他忽然歪頭注意到寶藍色車副駕上,柯四明的計劃書有些異樣。
其中幾頁紙的邊角有波浪形的皺褶,他觸到了一絲濕意。
禹勸學忽然笑了。
感歎道:“難怪找不到,原來已經有人把你帶進來了。”
……
燒焦的植物被來往的保镖踩在腳下,噴過水的地方黑煙逐漸變成白煙,近處的明火已經熄滅,弧形拱頂也被濃煙熏得發黑。
拱頂仿真屏幕被燒的短路了,每隔幾秒日月就不穩定的交替閃爍一下,忽明忽暗。
爬牆植物叢中還閃着點點紅色火星。證明火災的潛在危險還未完全滅絕。
吳袖逸一邊裝作滅火一邊深入,趁着黑的一瞬間,其他人不防備走了另一條小路。
死去的紅色蝴蝶,層層疊疊的散落在路兩邊。
吳袖逸心急如火,她偷聽到禹勸學的命令,終于明白禹自勉為什麼會選擇把她藏在植物園。
禹勸學處心積慮的搜索她,以他們的能力,無論她藏在外面任何地方,如果真的綁架她的親人,她一定會出面,所以最終她一定會落入禹勸學手中。
唯有帶她也進入植物園,隔絕她與外界的信息,才能形成一個絕對封閉安全的環境。
忽然吳袖逸發現一隻活着的蝴蝶,半個翅膀殘損,它還是努力向前飛了幾十米,最終栽落在地上沒了生機。
蝴蝶墜落之處,吳袖逸發現幾個人,皮焦肉爛的慘狀吳袖逸吓得倒吸一口冷氣,強定了定心神挨個查看,發現幾人早已死去。
前兩具屍體看殘存的體貌特征判斷應該不是禹自勉。
還有三具完全燒焦的屍體摞在一起,狀态是俯趴在地上。似乎是跑着跑着遭遇某種意外摔倒後就在沒起來。
她憑肉眼無法判斷是不是禹自勉。
吳袖逸穿着厚重的防火衣前前後後奔忙,身體已經被汗水打濕,頭發都在滴水,她累的喘不上氣。
為了看的更清楚,她觀察四周無人摘下防火頭盔,湊近仔細查看最下面的人,屍體一股撲鼻的焦臭味,最下面屍體手指上帶着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
吳袖逸認識這枚戒指,是禹勸學的夫人的,如果她已經死去,那剩下兩人其中一個,會不會是禹自勉……
她不願這麼想,可又不由自主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她聚精會神之際,沒防備一把雪亮的匕首從她身後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