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薛天守剛立了戰功,為聖隕帝國奪得了第一顆殖民星,他從東島軍區被調到了軍部總區,軍級提升為尉士。
就是在這時他接到了樓教授的信息,他與一同進入項目組的妻子抽不開身,樓克好像在學校出了點問題,想麻煩他去幫着解決一下。
樓木圖與蘇茹是樓克的父母,是薛天守少時的監護人及老師,薛天守從九歲到十八歲參軍前,都生活在樓家。
所以,如同養父一般的樓木圖難得求他辦事,辦的還是樓克的事,薛天守義不容辭。
随他從東島軍部調到軍部總區的奧朗,這個時候就已跟随在他身邊。
奧朗自動請纓,說這點兒小事,他一個人過去半天就能解決,不用長官親自跑一趟。
這個想法被薛天守否決,對于樓家的事他一向上心,盡量親力親為。
他們從總區出發,坐的是軍部的車艦。這種軍艦車形大,最多可以搭乘十一士,還可以開上任何艦道,所以速度也快,沒一會就到了樓克的學校。
奧朗多慮了一下,想到樓克就讀學校的生員卧虎藏龍,雖還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多帶人不輸陣總是對的。
所以最後一刻他點了兵,雖沒有坐滿軍艦,但加上他一共跟去了五人。
薛天守看到後,視線隻多停留了兩秒,并沒有說話。
本來學校是不允許車艦入内的,但軍艦除了皇族居住的聖宮,哪裡都可以去。
黑鐵晶所制的學校大門,在守校保衛震驚、學生好奇的目光中緩緩打開。
奧朗重新啟動軍艦,無拘無束地行駛在校園内,最終停在了校領導所在的行政樓前。
據樓木圖所說,樓克的來電是從這裡打出的,學校要求家長到這裡來解決問題。
薛天守一行剛上到二樓,就看到了混亂的場面。
軍人的本能,薛天守最先注意到的是一雙布滿鮮血的手,雖血迹已幹,但空氣中還是飄着淡淡的血腥味。
薛天守目光一凜,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了樓克的情況,目前看來血不是他的。
樓克校服上的血漬,是被他護着的那個雙手沾血的女同學染上的。
那女生一副害怕的模樣,沾血的雙手死死地攥着樓克校服的下擺,好像樓克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薛天守立時冷了眉目,一是為學校沒能保護好學生,讓樓克一個人應對校外人員的威逼糾纏;二是因為他豁盡全力護着的那個女生,眼裡并沒有一絲慌張與恐懼,棕色的眸子下暗藏狠絕。
薛天守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可以确定樓克被騙了,被一個卑劣的末等種利用了。
他大闊步過去,跟在他身後的士兵們快速地擋在了樓克面前,把咄咄逼人的中年男人逼退好幾步。
中年男人隻顧後退,沒注意到身後的薛天守。
薛天守在他碰到自己前,擡腳給了男人一腳。男人後腰吃痛,并向前倒去,雙掌搓在地上才沒有磕到臉。
他回頭,惱羞成怒立時起身,預備朝薛天守還手。
但現場因學校報警而來的兩名督警,看出情形不對,及時攔住了他。
别人可能不明白,但身為督警,他們可是看得懂軍裝與軍銜的,眼前這個滿面肅殺的年輕男人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雖然中年男人是他們督局特意吩咐要被照顧的一方,但軍部的人他們整個督察系統都是不敢惹的,能與之一較高下的隻有皇家兵隊。
就在中年男人還在叫嚣着“憑什麼攔着他”時,從樓下匆忙跑上來的一人與校長的耳語間接回答了他。
隻見校長面色一驚,馬上探出窗戶向樓下望去,在确實看到黑漆漆的軍艦後,他馬上朝薛天守卑躬道:“長官,您消消氣,這邊請。請問,樓同學是您的?”
與校長隻能從軍艦上識别身份不同,兩名督警早就看出薛天守等人來自軍部總區了。
他們快速在中年男人耳邊說了什麼,男人啞聲了。
薛天守利落地道:“我是他哥哥。”
與此同時,樓克叫了一聲“天哥,你來得正好,他們欺……“
薛天守淩厲地看向樓克:“閉嘴!發生了什麼我會了解。”
校長一邊領着衆人去會議室,一邊心下疑惑,樓克的父母都是搞科研的,他不是獨生子嗎?
因學校是聖都最好的學校,就讀着一部分出生于權勢之家,出身高貴的學生,為了規避得罪權貴的風險,每一個學生的資料都被詳細地記錄在冊。
因樓克是黑瞳,校長親自看過他的家庭關系表,他雖是尊族但家裡隻是搞科研的普通人家,什麼時候忽然冒出個來自軍部總區的高級将領?
薛天守心思缜密,在被請去會議室的路上,在場所有人的反應都被他看在眼裡。
那個心術不正的末等種也沒閑着,以一副楚楚可憐快要碎掉的模樣,引得樓克立時遞上關注與關心。
不過才十四五歲就會拿捏目标人物的情緒、娴熟地行騙。
薛天守收回視線,眼中的厭棄與鄙夷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