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的思路總是很新奇,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這麼奢侈的地方,你們誰掏錢?”
陸遠洲一下被問住,從車上走下來,替她打開車門:“我的公主,有錢人多的是,他做慈善不行嗎。連他們十分之一的零花錢都用不了,用得着你瞎操心。”
“……”
秦映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這麼昂貴的飯局,倘若沒有人攢局宴請,隻怕是不會有太多人來的。
門口立着兩個接待,看見這一對貌美男女下車,連忙上前迎接。
陸遠洲沒急着走,把手一彎,沖她抛了個媚眼。
秦映立刻會意,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陸遠洲把邀請函遞過去,得意洋洋的表情都快順着他的嘴角溢出來:“這是我女朋友。”
兩位接待心照不宣地一對視,躬身請他們入内。
秦映賣過刻着暗紋的門檻,看見這家餐廳的大堂十分闊氣,牆上壁畫好像畫的是耶稣神像。
這裡太過莊嚴和古典,好像歐洲十八世紀的建築風格,她應該穿着用鐵絲箍起來的蓬蓬裙才相稱。
有接待為他們帶路:“請随我上樓。”
秦映和陸遠洲在他的帶領下坐電梯上了三樓。
三樓是一個空中花園,四周玻璃都能打開,頭頂是透明的天窗。
秦映剛邁進那間禮堂的時候,就看見所有人都朝他們看過來,不禁發出一絲驚歎。
他們倆來得算晚了,現在人都已經差不多到齊了。秦映環顧了一圈,一開始是想找找看有沒有熟悉的人,好和他們坐到一處去。
卻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了沈回淵。
此時他正半背着自己,與人把酒交談。似乎是談到欣喜處,二人拿酒杯碰了一下,慢飲入口,都沒注意到門口有人過來。
秦映身體凝滞,打死也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
他不是說不來嗎?
結果下一秒,沈回淵突然回頭,二人四目相對。
沈回淵的笑還挂在臉上,卻在看到秦映的那一刻,笑容突然僵住。
同時也無可避免地看到她旁邊那個人——陸遠洲。
二人的手緊密挽在一起,身體貼得很近,像一對熱戀已久的小情侶。沈回淵死死盯着握緊的手,徹底失了神,眼裡的鋒銳仿佛能将二人刺穿。
秦映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有些倉皇地移開視線。直到陸遠洲捏了捏她的手,秦映才回過神。
她看着沈回淵眼中一點點熄滅的光亮,終究是逼着自己狠下心來,擠出一個像模像樣的假笑。
反正……早晚都有那麼一天。
秦映對自己說,倒不如,讓他徹底心死。
陸遠洲早在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沈回淵,他對這個比自己優秀太多的男人極其敏感。陸遠洲一開始還驚訝沈回淵這種大忙人怎麼有空參加這種無聊的同學會,可很快,就從數不清的好奇中掙脫出來,被一種更大的快樂包裹。
他已經太久太久,渴望從沈回淵的臉上看到質疑、震驚、不解和憤怒的表情了。
這簡直大快人心。
陸遠洲本質上還是個惡臭青年,早些年他受慣了人們吹捧,這種性質體現得不明顯。而近幾年在舊金山留學突然被施加了太多打擊,導緻一下變得很容易破防,那種本質的陰暗面透露出來,希望靠和秦映組虛假cp赢得更多。
若問他到底是不是為了甩到追求對象才和秦映扮演男女朋友,他自己應該都知道,他更想要的其實是别人的豔羨。
從一而終,皆是如此。
陸遠洲牽着她往前走,在一衆猶如摩西分海的人面前,一個個跟他們打招呼。
秦映的狀态恢複得很快,雖然許多人她都不認識,但别人卻認識她。
幾乎每個人都能立刻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沈回淵和秦映過往那段情事——大家的臉上都呈現出八卦的表情,然後瞥向另外一個當事人沈回淵。
沒有人敢在此刻說閑話,但他們的行為卻暴露了他們的内心,不少人走上前,捶着陸遠洲的肩問:“你怎麼和秦映湊一對了?”
陸遠洲一笑:“舊金山街頭重逢,巧合呗。”
秦映卻微微一偏頭,說:“他是我命中注定的cr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