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淵什麼都明白,卻覺得她這樣真實又可愛,也隻是笑笑,不拆穿她。
他突然問:“這麼多天過去了,我怎麼也沒見陸遠洲來看你?”
他的口吻帶了絲陰陽怪氣,大概是被二人一系列不方便的接觸床觸動,想起還有陸遠洲這麼個“正宮”在。
秦映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作為備胎照顧了她半天,最後什麼好處都沒落着,還為他人做了嫁衣。秦映當即說:“你放心,這些天你對我的照顧,等我出院後都會雙倍還給你,絕不欠你人情。”
沈回淵:“……”
沈回淵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突然笑了,從微微的抿嘴笑到出聲,好像很開心很開心。
秦映更加丈二摸不着頭腦:“你笑什麼?”
抽什麼邪瘋。
“又想和我撇清關系?”沈回淵斂了笑,挑挑眉:“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陸遠洲有沒有來看過你。”
秦映愣住,沒想到他這話在這等着她:“好啊你個沈回淵,套我話是不是,你怎麼知道我不在乎?我告訴你,老娘在乎得很,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秦映有些不理智,說着就要拿起手機就要給陸遠洲打電話。
卻被沈回淵抓住手:“不許給他打。”
“……”
他的眼神熾熱的濃烈,蘊藏着濃濃的醋意與深情。
秦映愣住,不自在地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離,默默紅了耳根。
她聽見他說:“這段時間,你隻能屬于我。”
-
經過一個禮拜的恢複,秦映已經可以正常下地行走了,胸口插着的那根管子引流液也越來越少。
在某一天早晨聽主任查房的意思,應該是讓她這周末去做個CT,看看是否還有胸部積氣或積液。如果沒啥大問題,基本就可以拔管出院了。
秦映高興得歡呼雀躍,因為這跟破管子,她一個禮拜都沒洗頭也沒洗澡,現在頭上的油都能炒盤菜了。
等到周六,沈回淵推着輪椅帶她去做胸部CT,轉天結果出來,顯示肺擴張明顯,已達到拔管指征。
一個女醫生走進病房,給她拔管,手裡拿着換藥包。
“把衣服扣子解開吧。”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帶着醫務人員特有的隔離性與冷漠。
秦映慢半拍地點點頭:“好。”然後看了沈回淵一眼。
沈回淵很自覺地幫她把床簾拉上,然後朝門外走去。
這一行為驚呆了女醫生,她叫住他:“男家屬,你要去哪?”
沈回淵一本正經地說:“我回避一下。”
女醫生不解:“回避?我一個人弄不了,需要家屬的協助。”
這麼多天的人相處,她以為二人是夫妻關系,再不濟也應該是馬上談婚論嫁的情侶。突然給她來了句“回避”,給女醫生差點整懵了。
秦映和沈回淵面面相觑,還是沈回淵率先開口:“我去找個護士,抱歉,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
女醫生被他們倆氣得快無語了:“外面護士在交接班,你找不到人的。”
沈回淵:“……”
秦映卻說:“就這樣吧。”
“……”
女醫生整理着換藥包,騰不開手。秦映面無表情地開始給自己解扣子。
沈回淵面上冷靜,可心裡早已兵荒馬亂,在看到她解扣子時把視線轉向一邊。
女醫生毫不客氣地把她的衣服往兩頭一撩,白花花的一片就全都漏了出來。秦映紅着臉把頭移開,不敢去看沈回淵的視線,而後者迫不得已,隻能将這些一覽無餘。
“家屬,幫我牽一下管。”
“消毒棉簽遞給我。”
“撕幾塊膠布。”
“……”
沈回淵覺得自己的定力算得上是極好,可除了面前的女人是秦映。
這時,女醫生順利将管拔出來,說:“家屬摁一下局部傷口。”
“……”
沈回淵的睫毛抖了抖,見秦映沒有拒絕的意思,顫巍巍伸出手,摁向那塊墊着紗布的皮膚。
忽然,他觸到了一處柔軟,舒适的手感讓他倒抽一口涼氣,渾身血流下湧。
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的汗,連帶着整個脖頸、耳根都慢慢變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