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珠正在湖心亭内練劍,她腦中回想着那日與敖汐月在街上過招的情景,模仿着敖汐月的一招一式,輕盈如燕,英姿飒爽。
身旁站着侍衛木葉和侍女紅鸢,木葉一雙眼睛癡迷又呆愣地看着揮劍的璃珠,紅鸢一雙眼睛來回在她們二人身上轉,時不時捂嘴輕笑。
璃星帶着箫笛從外面辦事回來,路過湖心亭,就見到這一幕,一時興起索性也跟着落在湖心亭上,看璃珠練劍。
“今日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日裡我讓你勤加練功,隻當是耳旁風。”璃星見璃珠難得一臉認真的模樣,在一旁打趣道。
“哥!你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璃珠收了劍,擡手擦着額上汗珠,一邊笑問璃星,眼睛又時不時瞟向箫笛,“可都置辦齊全了?要不要我們幫忙?”
“你不添亂就不錯了,等着喝箫笛的喜酒就成。”璃星也跟着妹妹一起打趣箫笛。
箫笛走到木葉身旁調轉過身,對着那清波蕩漾的湖面,自顧自地想着他心尖上人,不理會這對壞心眼的兄妹。
“你剛才練得這些劍招,都是從哪裡偷學來的?”璃星又轉頭繼續打趣璃珠,再看向木葉,“不會是你教她的吧?但我怎麼從沒見你耍過這些劍招?”
“什麼偷學來得!這些劍招就是那日我同你說得,那位身帶龍氣的女子所使得!你剛才也看到了這一招一式,并非像是一般女子會用得!木葉剛才說了,這些劍招更像是男子慣使得兵器所改成的招式!那西海自小被捧在手心的六公主,怎麼可能學男人的功夫?我覺得哥,你這回定是猜錯了!”璃珠邊說,邊拉着璃星坐到湖心亭内的石桌前。
她搖頭歎息道:“可惜那女子已經不在青丘!我和木葉在街上尋了好幾日都未曾再遇見他們!也感受不到一絲龍氣!唉!這人才來這麼一會兒就走了!不過好在知道他們是龍族,四海八荒也就那幾個,也不難打聽!我正打算……”
“你說,你剛才練得招式是那日在街市上遇到的女子使得?”璃星忽地打斷璃珠的滔滔不絕。
“對呀!長得就跟你本來要送我的面人一樣的那個女子!你不是說她可能是西海的六公主嘛?”一提起那糖人,璃珠翻着白眼,氣哼道,“哪有哥哥搶妹妹的東西,我心裡還不高興着呢!”
“你再使兩下給我瞧瞧!”璃星眼珠子一轉,哄騙着璃珠道,“沒想到我家妹子使起男子的招式來,還挺像個樣子!英姿飒爽!巾帼不讓須眉!是不是木葉?”
“啊!是!是!”木葉木愣愣地點頭道。
“真的嗎!?”璃珠雙眼一亮,拿起劍又舞了起來。
璃星看着眼前自家妹妹舞劍,腦中卻換上了敖汐月一身勁裝持劍的英姿,再細細看那些劍招,果然是将男子所慣用的锏和錘的招式融合到了一起,所改成的劍招招式。
璃星心道,西海的大太子敖摩昂慣用得是一柄三棱锏,而那二皇子敖榮使得則是一把金錘,看來自家媳婦的功夫都是出自這兩位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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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汐月帶上塗山的喜帖,一早便同侍女香墨駕雲前往塗山,途中經過駐守在西海邊境的軍營,敖汐月想着許久未曾見到大哥和二哥,也許久未曾見到軍中的兄弟們了,不如乘次機會探望一下他們,于是便準備先在此落下雲頭。
待到近處,卻見雲層之下一片刀光劍影,西海的将士們正與一支黑鱗鲛人族纏鬥在一起。
敖汐月在半空中左右搜尋,見一側二哥敖榮正手持擂鼓甕金錘奮勇殺敵,而此刻兩軍的中央,大哥則手持着他一向慣用的一柄三棱锏,正與一個帶着一張猙獰面具的黑鱗鲛人打得難舍難分。
想必這個黑鱗鲛人就是這群黑鱗鲛人族的領頭了,敖汐月心道,近年來,這支黑鱗鲛人族時常滋擾他們西海,屢屢搶奪他們西海的一小部分水域,而距離上一回滋擾生事不過才短短數月而已。
看來這群黑鱗鲛人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了,正想着,敖汐月就見那黑鱗鲛人的領頭人恐怕是對戰太久,體力終是不敵,稍一松懈,便吃了大哥敖摩昂重重一锏。
再看那黑鱗鲛人眸子中眼淚凝成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如線一般掉落在地,這一下定是痛得撕心裂肺,敖汐月心道,否則便不會輕易落淚。
但這眼淚對一向刻闆的大哥敖摩昂來說并無多大用處,就見他将手中三棱锏又往那黑鱗鲛人的心口刺去,絲毫不留餘地。
嗖地,白光一閃,堪堪将三棱锏打偏了一點,但還是刺入了那女黑鱗鲛人的心口處,而那女黑鱗鲛人随即便跪膝在地,僅僅依靠着手中的一把快斷裂的長劍支撐着。
果然,下一瞬長劍碎裂,女黑鱗鲛人撲倒在地,樣子極其狼狽。
“小妹?”敖摩昂認出剛才打偏他手中三棱锏的兵器,正是當年龍吉公主贈與自家幺妹的瑤池白光劍。
四周的黑鱗鲛人見領頭的黑鱗鲛人已被敖摩昂生擒,再無心戀戰,紛紛繳械投降。
那女黑鱗鲛人艱難擡頭,自那面具之後,口中吐出藍色的血道:“舉起你們的兵器!與他們死戰到底!别管我!”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敖摩昂見這領頭的黑鱗鲛人還在鼓動其他黑鱗鲛人繼續奮戰,就要再次舉起三棱锏刺下去。
“大哥!手下留情!”卻聽敖汐月急急喊道,下一刻人便握着那把已經自動返回到她手裡的瑤池白光劍,擋在那女黑鱗鲛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