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最偏僻的一處水域,黑鱗慕娜揮劍砍下一隻章魚精的頭顱,雖然這裡是西海的所轄之地,但這裡地處偏僻,總免不得有外族來犯。
黑鱗慕娜轉身欲走,身後被砍去頭顱的章魚精卻還在做垂死掙紮,他從墨囊裡噴出有毒的墨汁,襲上背對着他的黑鱗慕娜。
啪——!
那墨汁不知被何物擋去,偏了方向,噴在了一旁的礁石上,再看那章魚精此刻已化作一團黑水,徹底死透了。
敖摩昂從那塊兒礁石後走出,冷哼道:“怎麼?是如今不用再與我西海争鬥,而忘了防敵之心了嗎?還是如今變得心慈手軟了?”
黑鱗慕娜不語,再轉身,忽地将手中長劍擲向敖摩昂。
那邊敖摩昂來不及細想,提起手中的三棱锏去擋,正在此時黑鱗慕娜使出妖法,旋即敖摩昂一頭黑發變成了滿頭的白發。
黑鱗慕娜收回長劍,眉頭不自覺地微微隆起,帶着質問的口氣道:“這白發是怎麼回事?你真的失了大半的神力?剛剛那一劍,你本該連三棱锏都不用,就能輕易躲開!”
這千年來,他們黑鱗鲛人族生活在西海這片偏僻的水域,雖物産匮乏,但好過過去的流離失所,也因有了西海庇護,黑鱗鲛人族也才得以休養生息。
雖然這一切是用她自己換來的,但黑鱗慕娜也不得不在心底生出一絲感激,但也僅此而已,她本不想與面前這個人再有所瓜葛。
但不知為何,她本以為他隻是一時玩玩,找上她,不過是塗個新鮮,可為何這千年來,這個人還不離去。
她知道,他時常在暗處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她也知道每次她與來犯的外族交戰時,他都會背後伸出援手,但她已經被他誤會成是要殺他親生骨肉的仇人,不是該恨她,甚至要為那孩子報仇,來殺她的嗎?
或者他隻是在找機會,想用這樣的方式慢慢折磨她,随後再猝不及防地給她迎頭一擊。
她隻能這樣想,她不願往另一個全然相反的方向,去探究他做這些的目的,這會讓她茫然不知所措。
她曾告訴自己,他終會厭了這場遊戲,因為他是西海的大太子,是西海未來的儲君,他是生活在雲端上的龍,而她不過是泥潭裡的一隻鲛人。
可不想去關心的事,卻總是不期然的落進她的耳裡。
西海龍後要為他選太子妃,他拒絕了,身邊卻多了一個跟他長相酷似的孩子,是誰的她不想知道,她隻知道,他為了那個為他生孩子的女人,不願娶妻。
她越不想去承認,可那些念頭像種子一樣,悄然在她腦海裡生根發芽,趕都趕不去。
這些日子,又有人在背後議論,說西海龍族的大太子早已滿頭白發,神力不濟,恐這西海的儲君之位要換人了,那孩子年紀還小,西海老龍王還有三個兒子。
她心煩意亂,終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當面問個清楚!故而才故意放過那隻章魚精,想要引他出手,賭上一把!
她想要問他,那個跟他長相酷似的孩子,是不是他們的,當日他将那個孩子從黑鱗鲛人族中帶走,他如今滿頭白發,神力低微,是不是因為那個孩子?
“這跟你無關。”敖摩昂忽地反應過來,“你剛剛故意放任那隻章魚精,為的就是要問我這個?”
“不願說就算了!誰想知道!”黑鱗慕娜氣哼一聲,旋即就要遁去,卻被敖摩昂手快地擒住。
“你忘了,你逃不掉的!”敖摩昂看着黑鱗慕娜的眼睛,嘴角噙着一絲戲谑,“這回可又是你先招惹本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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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神力不濟,可為何他在她身上總有使不完的力氣,黑鱗慕娜隻覺天旋地轉,分不清黑天白日,周身骨頭好似都快散了架,許是下一刻就要像那章魚精一樣,化成一灘黑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落月生,星子布滿天河,他才終于放過她,滿足地沉沉睡去,卻在睡夢之中還是牢牢将她固在懷中,讓她動彈不得。
黑鱗慕娜微微一仰頭,便能看清他此刻的睡顔,緊閉的雙眸似乎還帶着剛才那一份揶揄她的笑意,她想伸手去擋,可若是強行将手自他懷中抽出,恐要将人弄醒。
黑鱗慕娜歎了口氣,索性放棄了掙紮,仍由睡意襲來,此刻她已經累得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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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青丘國年輕的狐王璃星,一統四大狐族之後,采用一國四制的治國之策,青丘國内的街市上也就更加熱鬧了。
過去的純狐族、有蘇狐族和塗山狐族皆成了他們青丘國的子民,四地之間互通有無,可自由婚嫁,取長補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