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的草木,身雖枯萎,根卻牢牢紮于土内。
“公主小心!”木讷的木侍衛,眼卻急,手卻快,伸手扶住想要将一把枯黃的蒲葦從土裡拔出,而險些摔倒的璃珠公主。
“真是氣死我了!男人都是這般見色忘義的嗎?人都回來了,放着這麼大的狐族不管,天天窩在一個丫頭懷裡!”璃珠站穩身形,又想去拔那棵蒲葦,木讷的木侍衛先一步把那一叢蒲葦拔起,交到她手裡。
“我不要!我要自己拔!”她氣沒地方撒,就隻好讓這片蒲葦倒黴了,說着,又要伸手去拔,眼前卻多了一副毛皮手套。
木讷的木侍衛,心卻細如發。
璃珠接過手套戴上,半個時辰之後,便把青秋湖邊的蒲葦全數放倒,這才算消了些心口堵悶着的氣。
她脫下手套,扔回給身後的人,随口道:“過兩天等本公主興緻來了,再給你重新繡一隻鳥!”
木讷的木侍衛點頭如搗蒜,将那副手套小心地收在衣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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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帝璃星貼身侍衛箫笛,也就是狼族新王玄沐,與塗山氏家的二小姐倆人的兩個孩子的百歲宴上,狐帝璃星雖并未前來,但卻委托了妹妹璃珠,協同侍衛木葉親自帶着厚厚的重禮前來祝賀。
就連國中的四大長老和四位護法也都親臨了,可說是給足了狼族的面子,也将之前有人說狐帝璃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假惺惺利用狼族替自己鏟除禍患,不顧屬下死活的謠言給扼殺了。
璃珠公主坐在首座上,身旁的塗山曦穎與敖汐月各自抱着一個孩子正在說笑,她看着敖汐月臉色越發的不好看,身後的木讷的木侍衛見了替她捏一把汗,畢竟今天來了這麼人,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她是替狐帝來道賀的,生怕她一時沖動找人家西海六公主麻煩。
不過還好,很快有人一個接一個地上來敬酒,璃珠立馬換了一張大大方方的笑臉,讓木讷的木侍衛暗暗松了一口長氣。
“本公主聽說六公主從天界帶回了一隻仙寵,不知他在哪裡?”璃珠像是随口一般,對敖汐月道。
敖汐月認出了這位就是當年她頭一回來青丘的時候,假扮成狐王的,璃珠的妹妹,想起當年她當着衆人的面調戲自己,随後見打不過就溜之大吉。
“哦,他怕生,躲在房裡偷懶呢。”敖汐月客氣地回道,“就是一隻普通的天狐,公主要是想見見他,等宴席散了之後,我帶你去瞧瞧。”
“本公主瞧着這隻仙寵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否則怎麼會讓堂堂西海的六公主您看上呢?本公主對他倒是越發好奇了!畢竟六公主可是連我家那位,一統了四大狐族的狐帝哥哥,都看不上!當初鬧着要退婚的呢!”璃珠意有所指地哼笑一聲道。
“公主說笑了,當年是兩家老人一時興起訂下的婚事,婚姻大事自然不能這般草率。”敖汐月依舊和和氣氣,淡笑道。
“可你不知道!他為了……”璃珠一聽,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被身後木葉侍衛壓住一側肩膀,“哼!壓着本宮做什麼!”璃珠一甩肩上的手,眼角瞥見敖汐月腰間的那枚白玉玉佩,“本宮有些不适,失陪了!”說着便帶着怒氣離了席宴,木侍衛急急跟了上去。
“我就知道這璃珠公主要鬧事!這感情的事又怎能強求?沒見過面,沒感情的兩個人怎麼湊一塊過日子!”塗山曦穎為敖汐月不平道。
“沒事的姐姐。”敖汐月拍了拍塗山曦穎的手,笑道。
“你看你,倒安慰起我來了!”塗山曦穎搖頭歎息一聲,“本也不想你來青丘,可畢竟是你幹兒子和幹女兒的百歲宴,我又許久未見你,很是想你!”
“我也想姐姐和我的幹兒子幹女兒呢!下回你帶着他們倆來我們西海玩!”敖汐月笑道。
“那是一定!”塗山曦穎也跟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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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蜿蜒的石闆路上,璃珠公主氣哼哼地在前面走,後面木讷的木侍衛一步一步跟,四周的草木又遭殃了不少。
“什麼婚姻大事不能這般草率!當初還不是随随便便就同我哥在凡間成婚了嘛!難道這不就草率了!難道凡人的婚嫁就是辦家家酒,不做數了嗎?”璃珠公主忽地眼内閃過笑意,自語道,“說起來早就是我哥的人呢!要是她知道了真相,看她還能如此雲淡風輕地笑出來嘛!”
“休得胡說!當年本王與汐月清清白白!凡間成婚一事不過為了堵左右鄰舍的口舌,省去一些麻煩,自然不能作數!”忽地自一叢灌木之後,走出一個清秀的小孩,隻是頭上多了一對白色狐耳,身後九條白狐尾巴一搖一擺。
“哥?!”璃珠瞪大了眼睛,喜上眉梢,脫口喊道。
“當年之事與她無關,是本王瞞着她,皆是本王的錯!”璃星又道,“本王被老妖王打傷更是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