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看着自己被曬的發紅的手臂,輕輕的摸了摸,“嘶……”好痛!
可以想象自己的臉現在是多麼的可怕,才一個上午而已,過不了幾條天就會和老嚴他們一樣,又黑又瘦,她越想越害怕:“很快就和黑人一樣了。”
嗚嗚嗚……
李雪歎氣,“诶,我媽媽要是看到我居然能釣上來這麼大一條魚……”
夏以晨:“肯定會為你感到很驕傲的!”
李雪搖搖頭:“不,她會很心疼我的……”
夏以晨聞言忍不住感歎,“那你媽媽一定非常愛你。”她使勁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一個上午都在被海水打濕又被太陽曬幹的循環中度過,“我感覺我已經被腌制入味了,洗洗都可以下鍋了。”
路池好笑的瞥她一眼,語氣認真:“嗯,你這體型一鍋可炖不下。”
夏以晨毫不在意,嘻嘻一笑:“一鍋炖不下就兩鍋嘛!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你這麼瘦,全身都沒幾兩肉,一鍋肯定炖的下啦。”
真搞不懂為什麼,路池明明每次吃東西都池吃最多,但是幾個人中他卻最瘦,全身肌肉特别緊實,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那種大塊肌肉,他的肌肉薄薄的,線條特别流暢……
路池:我懷疑你在罵我……
夏以晨:你不用懷疑……
把魚拉上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們在廢舊的橡膠桶裡找到了幾副手套,手套浸泡在不知名的綠色液體裡,又腥又臭,還黏糊糊的。
李雪抗拒的往後退,一臉嫌惡:“我不要,好惡心啊!”
顧臨川眉頭都沒有皺,用木棍挑起手套扔在甲闆上:“用水沖幹淨,還能用。”
他的手掌心全是血泡,還有一條一條魚線的勒痕,傷的很深。還好不是現實世界,無法想象鋼琴家的手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如何彈琴?
“我聽說鋼琴家的手都上過保險诶。”夏以晨好奇的問。
顧臨川挑眉:“嗯,是有那麼回事。”
夏以晨看他手的眼神好像有無數金元寶閃過,她突發奇想:“有沒有鋼琴家不想彈琴了故意把手弄傷了還能撈一筆?”
顧臨川奇怪于她的腦回路:“有沒有一種可能,鋼琴家不想彈的時候是可以休息的?”
也對啊,夏以晨一想,以顧臨川在古典音樂界的地位确實是能比較自由的安排自己的工作時間。況且,他的出場費高的吓人……果然,農民對有錢的想象隻停留在用金鋤頭鋤地……
沈懷遠找了一根水管:“這日子沒法過了!”
洗幹淨的手套濕答答的,戴在手上并不舒服,夏以晨忍着惡心,心裡默念:“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顧臨川半跨在欄杆上,海風将他的長發吹的淩亂,陽光下,他那張漂亮的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長睫毛忽閃忽閃,冷清的聲音帶着疲憊:“我來喊一二三。”
你喊四五六都行……夏以晨偷瞄對方,一滴汗水從他利落的下巴滑落,滴在起伏的胸膛上,沿着他胸口一顆小痣隐沒……
不行,她這樣不好,不好……收收口水,她這樣怪猥瑣的。
在衆人齊心協力的口号中,一條巨大的金槍魚漸漸的從水裡被拉起來,顧臨川快速的給魚尾套上繩子,但不着急立刻把魚拉上來。
“金槍魚在劇烈掙紮的過程體溫會不斷的升高,沸騰的血液會讓魚肉的品質大打折扣。”顧臨川給大家解釋,“現在先讓它待在水裡降降溫。”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金槍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衆人再把魚拉了起來。顧臨川從工具堆裡挑了把趁手的電鋸,對着魚頭切下去,“先放血,魚鰓和内髒也要及時去除。”
他拿着電鋸,“轟隆轟隆——”電鋸切開大魚的鰓蓋,站在兩邊觀望的四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飛濺的碎肉。
夏以晨摸了摸臉,手指上沾上魚肉沫,看起來顔色鮮紅,可惜沒有醬油和芥末,不然高低得就着吃上幾口。以前還覺得金槍魚貴,經過這一上午傷痕累累的勞動,她覺得金槍魚應該再貴一點……
魚鰓被掏出來了,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魚血将衆人的鞋子染成了紅色。
這一幕,好像德州電鋸殺人狂,夏以晨沒忍住:“我覺得我們現在好像變态食人魔。”
顧臨川:“你這樣說……還真有點像”
夏以晨:“是吧?!”
路池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不用你們覺得,再不開飯我就真的就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