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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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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踮起腳尖,靈巧地接過劉師傅手中的陶甕。他瘦長的手指在甕腹處輕叩三下,發出清越的聲響,那娴熟的動作與稚嫩的面容形成奇妙的反差。“姐姐要這種?”他仰起臉,陽光在他睫毛上跳躍,“阿爺燒這種最拿手,昨兒才出窯的。”

白一一不禁莞爾:“那就勞煩小師傅幫我挑八個最好的。”

八個渾圓的中号陶甕剛在櫃台排好,鐵漢王派來送貨的夥計便踏進了店門。小男孩将銅錢一枚枚數進斑駁的錢匣,指尖在匣底輕敲兩下确認數目,這才擡起晶亮的眼眸:“姐姐需要送貨嗎?”他笑起來時,右頰現出個小小的酒窩。

“你叫什麼名字?”白一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蓬亂的發頂。

“我叫阿甯。”男孩靈活地躲開,指向巷尾,“那邊有位拉車的宇哥,做事最是穩妥…”他忽然壓低聲音,“上回縣太爺家辦喜事,都是找他運的瓷器呢。”

白一一會意點頭:“我們還要采買些物件,約莫半個時辰後回來。”

再回到陶器鋪時,兩人的背簍已塞得滿滿當當。茶葉的清香、花椒的辛香混着麥芽糖的甜膩在空氣中浮動…

名叫阿宇的車夫正在檐下等候。十五六歲的少年古銅色的脖頸上搭着條灰白汗巾,見人來了也不吆喝,隻是默默展開草墊——那墊子上甚至細心地縫了防滑的麻布條。他利落地鋪開草墊,将陶甕一個個安放在特制的木架上,動作輕柔得像在擺放易碎的夢境。

少年手臂肌肉虬結,幫二人把背簍卸下,放在車上固定時,動作又輕巧得像在擺弄羽毛。“勞煩宇哥了。”白一一笑着道謝。少年卻腼腆地搖搖頭,最後檢查了一遍固定貨物的麻繩。

回程的土路上,滿載的闆車“吱呀—吱呀—”作響在黃土路上軋出深深淺淺的轍痕,路邊田埂裡偶爾傳出幾聲“呱—呱—”的蛙鳴,像是為這趟滿載而歸的采購打着歡快的節拍。

路邊的野菊、蒲公英、紫菀…忽然遭了殃——王氏的手指在花莖間翻飛,轉眼就編出個漂亮的花環。白一一頭頂着這團燦爛,急得去捉嬸子的手腕:“慢些!我還沒看清怎麼繞的…”

當炊煙映入眼簾時,白一一終于捧出個七扭八歪的花環。王氏低頭任她戴上的模樣,宛如新嫁娘俯首就簪——盡管那花環才挂上鬓角,就有三朵野菊簌簌滑落,驚起了路邊啄食的麻雀。

夕食時間,村裡的路上并沒有什麼人。

院門外,鐵牛和金花像兩隻不安分的小麻雀,踮着腳不住張望。

當熟悉的身影終于出現時,兩個孩子剛要歡呼,王氏豎起食指輕貼唇瓣。兩小隻立刻捂住嘴巴,眼睛卻亮得驚人。他們蹑手蹑腳地迎上去,小手緊緊攥住阿娘的衣角。“阿娘像畫上的仙女…”金花用氣音說道,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王氏袖口的纏枝紋。

闆車被悄無聲息地推進院子,衆人都十分默契地不弄出多餘聲響避免張揚。阿宇剛要卸貨,就見陳阿奶挽着袖子從竈房出來,老人家瞪圓的眼睛在滿車貨物和二人的新衣裳間轉了轉,一改往常大嗓門,壓低聲音用氣音說道,“都愣着幹啥?快點搬!”說完自己一手拎起一隻陶甕往雜間去……

“噔—噔—噔—”王氏的舊衣襟上沾了燒雞的油星子,比那粉紫裙子更自在。鐵牛捧着麥芽糖水的手直抖,糖水在碗裡晃出細密的波紋——像極了他此刻偷瞄燒雞的眼波。

陳阿奶的罵詞在喉嚨裡滾了三滾,突然被油汪汪的雞腿堵住。白一一指尖的油光映着晚霞,活像抹了層蜜:“阿奶您品品,這雞肉香得——”話音未落,那雞腿已被咬去一大口。

“你說多少?!”陳阿奶的巴掌拍得陶碗蹦起三寸高,王氏小聲道,“二十個柿餅加個籃子每套一百五十文,八個空籃每個三十八文……”

那匹牽牛紫面布抖開的刹那,陳阿奶喉嚨裡的罵詞突然噎住——多年前她出嫁時,轎簾也是這般顔色。帶着厚繭的手指摩挲着光滑布面,氣音裡突然摻了絲哽咽:“死丫頭…倒是會挑…”

吃完夕食——就是每人幾塊燒雞和一碗麥芽糖水,天邊的晚霞給小院鍍上了一層橘色的光,白一一剛泡好麥子,王氏在竈上學熬豬油。

當鍋中奶白色的湯汁變成清澄的油後,“這時候就不能用大火了,得改中火慢熬,待一會兒肉開始變金黃,再轉小火…”白一一話音未落,鼻尖沁出汗的鐵牛手一劃拉,一頭焦黑的燒火棍立刻撥出兩根燃得正旺的柴火來……

“哎呦玉琴啊——”王婆子的聲音像把鈎子,從院門那頭斜斜地抛過來。陳阿奶扔下蔑刀走出竈屋,隻見隔壁婆子笑得滿臉褶子擠作一團,手裡端着半碗青棗,身後躲着個探頭探腦的半大小子。

“你家最近頓頓飄香哩?”王婆子把棗碗往前遞了遞,“我家二蛋饞得直啃桌角…”

陳阿奶眼皮都不擡,擡腳脫下一隻布鞋,“小丫頭片子瞎鼓搗些吃食。”在石階上磕鞋底灰磕得铛铛響。

“親家棗樹結的,特意給我送…”王婆子話沒說完,陳阿奶“啪”地把鞋扔在地上,穿起來跺了兩腳,“竈上正忙着呢。”

“不急不急!”王婆子拽着孫子就往裡擠,“橫豎我家那口子…”

“尋人?”陳阿奶胳膊一橫,像道閘門似的卡在竈屋門口,“誰丢了?”

王婆子突然壓低嗓門,嘴皮子快碰到陳阿奶耳垂:“你還不知道?周裡正家…”她突然瞥見白一一的影子,話頭急轉,“臘梅那丫頭…”

“啪!”王氏手裡的木鏟磕到了鍋沿。白一一眼前蓦地閃過樹林裡那片藕荷色——

臘梅不見了。

這消息像滴入靜水的墨,在村舍間無聲暈開。周裡正家緊閉的院門内,壓低的商議聲斷斷續續漏出來,又被刻意揚高的咳嗽聲蓋過。幾個壯年漢子扛着麻繩火把匆匆往山裡去,腳步踩得格外重,仿佛這樣就能把那些揣測的目光震散。

白一一隔着院子望着暮色中晃動的火把光點。在這雞犬相聞的山坳裡,哪片樹葉落下能瞞過整座林子?怕是此刻家家竈台邊,都在嚼着這樁“不能明說”的閑話。

幫忙尋人的隊伍裡,真心實意的和看熱鬧的,各自揣着心思走在同一條山路上。那些沒被點到名的,反倒顯出幾分坐立不安的焦躁——不去顯得薄情,主動湊上去又怕落個“太過熱心”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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