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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必歸還的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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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欻——欻——”蔑刀在青石上刮出有節奏的聲響,刀刃與粗粝石面碰撞的火星,仿佛要把籠罩在院子上空的陰霾一并磨去。陳阿奶弓着背,“日子總得過下去!”突然揚起的嗓門,驚飛了院裡偷食的麻雀,也驚醒了白一一的思緒。

“阿奶~~”白一一拖着甜膩的尾音湊近,陳阿□□也未擡,專注地試了試刀刃,又彎腰繼續磨起來,“說吧,這次要做什麼?”刀鋒掠過石面的聲音,像在給暖陽打着拍子…

待她提着一簸箕河沙回來時,陳阿奶腳邊多了個奇特的竹筒——筒身粗壯如小兒大腿,腰部纏繞着下細上粗的漏鬥形麻繩圈,底部竹節上有一個筷子粗細的圓孔,精巧得像是天生就長在那兒。

“打個孔罷了,跟喝涼水似的!”陳阿奶嘴上輕描淡寫,眼角卻瞟着白一一的反應。當看到丫頭片子笑得眉眼彎彎,“魯班娘子手藝精湛,果然名不虛傳!”陳阿奶嘴角上揚卻趕蒼蠅似的揮手:“邊兒去!别礙着老娘磨刀!”手裡的鐮刀悄悄往懷裡收了收。

日頭将爬至中天時,院門次第被輕輕叩響。淑嬸子和小花兒阿奶家的欽差——十二歲的孫女芳菲前後腳來送雞鴨蛋。陳阿奶給二人還空籃時,塞了包柿餅,“家裡堆不下了!”同一套說辭,硬邦邦地攆人早些歸家,身子和眼睛卻黏着二人,直到親眼目睹二人進各家院門。

“成了!”白一一抹平甕口最後一處黃泥,輕拍了拍藏了六十一個黑蛋與金蛋的陶甕,沖王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王氏紅着臉接話:“至少二十天…”話沒說完就被白一一摟着肩膀晃悠:“嬸子,恭喜你!都會搶答啦!”兩人笑作一團,驚得雞窩裡的母雞“咯咯”直叫。

午後陽光裡,白一一展開娥娘子贈的麻布,利落地裁出兩條布巾。她将布巾對折再對折,直到疊成厚實的方墊,尺寸稍大于竹筒。昨日二文一斤買的木炭黑亮如墨,她揀出三塊置于石闆上,斧背落下時,“咔嚓”脆響中炭塊迸裂成不規則的碎粒。

兩個竹篩并排擺開,網眼一疏一密。炭粒在篩網上跳躍翻滾,漸漸分作三堆:粗粝如豆,中若米粒,細似沙礫。河邊淘來的沙石也經曆同樣的篩選,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金光…

那穿“漏鬥裙子”的竹筒靜靜立着,白一一先将一塊多層麻布墊入筒底,接着開始精心鋪排過濾層:最底層是粗石塊,如忠誠的衛士攔截大顆粒;粗炭塊、粗沙與細炭粒層交織,似密實的羅網;細沙如金粉般均勻灑落,細炭灰緊随其上,再覆上另一塊多層麻布,頂層壓上三枚鵝卵石——宛如給這簡易過濾器戴上石頭冠冕…

竈台邊,新煮的草木灰水在陶罐中沉澱。“這簡易過濾器若成功,不僅能淨化草木灰水,将來還能……”白一一指尖輕叩竹筒,端詳着自己的作品,恍惚覺得這竹筒像個叉腰站崗的小兵,正等着明日檢閱它的過濾本領。

“哎喲玉琴啊——”王婆子那帶着幾分誇張的招呼聲又一次在院子裡炸開,“曬葡萄呢?這些怎麼夠?我家一個人……”陳阿奶眼皮都不擡,抄起碗筷的架勢像提了把青龍偃月刀,一個箭步就堵在了堂屋門口。

“翠蘭嫂子,有事?”陳阿奶呷着粥,身子把門框堵得嚴嚴實實。“沒事就不能找你唠唠嗑啦?王婆子滿臉褶子堆疊如風幹的橘皮,拽着孫子二蛋就要往屋裡鑽。

“有話快說。”陳阿奶呷了口粥,身子一偏,巧妙地卡住王婆子的去路。王婆子卻也不惱,像條滑溜的泥鳅,自己刹住腳步,推着二蛋就往裡鑽:“去,找鐵牛玩兒去。”話音未落,二蛋已經泥鳅似的滑進了堂屋,接過筷子的動作熟練得像回自己家。

“那丫頭……哎,不提也罷!”王婆子突然噤聲,眼睛往雞窩瞟了瞟,“倒是你家新養的蘆花雞,瞧着比周家的還精神……”

轉頭又壓低聲音道:“你還不知道吧?就那個誰……”說話間,眼睛卻不住往堂屋裡瞟,直到看見孫子接過筷子,這才真正壓低嗓門。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活像夜半老鼠打洞覓食。偏生說到關鍵處,那嗓門又忽高忽低:“…員外氣得摔了茶盞…”“…媒人上門那日哭得喲…”

陳阿奶的粥碗舉在嘴邊,成了道天然屏障。王婆子說到激動處,整張臉皺成了腌菜疙瘩,眉毛眼睛忙活得像是要打架。直到那句“搞不好正往回趕呢”突然拔高了調,驚得檐下麻雀撲棱棱飛走。

“你說這丫頭…”王婆子拍着大腿,像自己親閨女跟人跑了似的,一臉痛心疾首。

“道聽途說的閑話,也當真?”陳阿奶慢悠悠喝着粥,不為所動。

王婆子急了,瞥了眼埋頭扒飯的孫子,嗓門陡然拔高:“我王翠蘭是那等亂嚼舌根的人嗎?”話鋒一轉,又擺出副掏心掏肺的模樣,手指頭恨不能戳進自己心窩,“還不是擔心你冒冒失失觸了黴頭!想着這些年你拉扯一大家子不容易…”

那委屈勁兒說來就來,眼眶說紅就紅。可還沒等假眼淚擠出半滴,陳阿奶一句“時候不早了。”就像把快刀,“咔嚓”斬斷了這場戲。王婆子變臉比翻書還快,立刻收住眼淚,變臉似的堆起笑,叮囑二蛋:“玩夠了記得回來吃飯!”轉身時靛藍褲腳帶風,仿佛後頭有狗追,一溜煙出了院門。

晚霞如火,染紅了半邊天,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王氏正彎腰拾掇着檐下吊曬的十幾串葡萄,忽聽得“哐當”一聲,院門被撞得亂顫。

“阿奶!阿娘!姐姐!”鐵牛的嗓門炸雷似的劈進院子。白一一剛泡好今天的麥子,甩着濕漉漉的手從竈房探出頭,隻見小子光着一隻腳旋風般沖進來,手裡攥着的布鞋還沾着新鮮泥印。

“回…回來了……”鐵牛壓着嗓子,胸膛劇烈起伏。話沒說完就“啪”地把鞋甩在地上,金雞獨立地往腳上套,鞋底沾着的——正是往村口方向的特有紅土。

三雙眼睛在院中無聲交彙。這時金花才氣喘籲籲地追到門口,小辮子支棱得像棵蒲公英:“來…來了好多官差…”

陳阿奶突然眯起眼睛,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陳大頭家還欠我笸籮錢!”蔑刀往窗棂上一磕,震得屋檐下麻雀撲棱着翅膀飛走了。除了白一一不明所以,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中——陳阿奶已經風風火火沖出院門。

王氏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我去淑娘那讨個繡樣。”嗓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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