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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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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最終還是找到了住處,她在去安濟坊的路上遇到了田生,他二話不說就将她領回了自己家。

田生才十七歲,他曾在縣衙當差的父親兩年前因病去世,他便頂了父親的缺在縣衙當了名捕快。他還有個兄長,叫司馬路生,早就成了家,父親去世後在妻子許氏的慫恿下與弟弟分了家單過,所以如今,田生與他祖母陳氏、娘親王氏一同過活。

知曉了小棠原來是個女子,田生和陳氏、王氏倒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依舊熱情地接納她住下。因為從前将她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仙看待,是以先前兩天,陳氏與王氏都小心翼翼、恭敬有加地捧着小棠,不過後來見她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性子又随和率真,便慢慢地當成自家小輩對待。小棠和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倒也其樂融融得真像一家人了。

不過這樣的景象倒看紅了一個人的眼,那便是許氏。當初她鬧着要與婆母、小叔子分家,不過是看老的老、小的小,老的常年請醫吃藥,小的又尚未成家,司馬家雖不是什麼窮苦人家,但也算不得富裕,這樣折騰下去怕是要連累自己受苦,這才強着分了家。

誰曾想這兩年過下來,自己并沒有原先想的那樣蒸蒸日上,反倒還因為路生的呆闆無能,做的兩樁小生意皆賠了本,不談分家所得,連自己的嫁妝都倒貼了好些進去。反觀那邊,亦沒有愈發窮下去,依舊穩紮穩打地過着。如今又來了個女子,據街坊說,那女子既貌美又有本事,來的時候還帶了個又大又沉的木箱子,裡面盡是些金銀珠寶。自這女子來了之後,那一家子吃的用的都是酸棗縣最好的,同以前相比簡直一天一地。

許氏急了,又聽得人說那個女子是要和田生成親的,就愈發坐不住了,三天兩頭地以探望太婆為由往田生家跑,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就鬼迷了心竅般動起了不該動的心思……

終于出了正月,一聲驚雷,喚醒了蟄伏了整冬的草木蟲獸,雖然天還未真正和暖起來,但是偶爾在料峭春寒裡出現的零星綠色,則彰顯着即将到來的勃勃生機。

農耕社會,一年裡收成的好壞幾乎全靠天定,真正是靠老天爺賞飯吃。是以每年立春之後,自宮中至府、州、縣皆要舉行一系列的祭天儀式,造土牛而後以五色彩杖鞭之,祈求這一年風調雨順、豐兆富足,謂之“鞭春”。

這一日,林琮主持完今年的鞭春儀式便匆匆離開了,留下縣衙其他人等與百姓們繼續祈禱歡慶。他先是到集市上買了些點心,而後再走不遠便到了城北老鴉巷一戶人家門口。

“林大人。”屋主開了門,見了林琮也并不驚訝,顯然從前也見過面。

林琮在主人的引領下進了屋子,随手将帶來的點心放在案幾上,開門見山地道:“趙先生,晚輩上次相托之事,不知先生思慮得如何了?”他姿儀端方穩重,态度卻極恭敬。

對此,趙惠人剛毅的臉上微露猶疑,雖然考慮了這些日子,至今還是沒有能下得了決心,畢竟,重進官家的門對他而言是一件前途未料的事,若是再重蹈覆轍……

林琮心下明了,向前傾了傾身子,言辭懇切地道:“實不相瞞,上一次來找先生前晚輩已對先生進行了多方的了解打聽,還望先生見諒,不過正是由此晚輩知道先生不管驗生還是驗死都技藝超群,更難得品行端正、剛正不阿,不屑與宵小為伍,也因此得罪了權貴,這才離了縣衙當起了行人。晚輩知道先生怕什麼,不過是怕晚輩亦是昏庸無能、徇私枉法之輩,又得逼着先生做些違心之事。”

聞言,趙惠人一連道了幾聲“不敢”,他本就有幾分動搖,又見林琮接連兩次親自上門,誠心可見,幾乎就要應下。隻是想到從前的事情,不由地歎着氣道:“大人誠心,在下本不該再推辭,實在是……實在是怕了……”

隻聽林琮道:“先生放心,晚輩雖不敢自比先賢聖人,但是自認為人做事問心無愧,且在此向先生保證,若先生再次出山,肯為酸棗縣縣衙仵作,晚輩定會秉公執法,絕不威逼先生做那颠倒黑白、草菅人命之事!”

趙惠人雖隐沒了這幾年,卻從未真正放下自己從前立下的要彰顯公義的決心,如今酸棗縣也算換了天日,雖不知這位知縣究竟如何,但瞧着他如芝蘭玉樹般的氣度,雖年紀輕輕卻懂分寸、知進退,不由先信了幾分,況且現在他又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思慮片刻之後才鄭重地點頭道:“如此,小的願意重進酸棗縣衙,聽憑大人差遣。隻是……小的有一請求……”

林琮心口一松,忙道:“先生請說。”

“小的有一徒兒,這幾年跟着我做行人營生,但隻要稍加磨砺,她驗屍的技藝怕是還在我之上,所以小的想……”趙惠人止住話頭,隻細細地辨别林琮的神色。

“先生是想晚輩将令徒亦收進縣衙?”林琮問。

趙惠人點頭:“小的鬥膽向大人舉薦我這徒兒,不光是她能驗屍,還因她實在見多識廣、聰敏慧黠,就是察疑斷獄也是能的,定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林琮絲毫沒有猶疑,隻略一沉吟,便應道:“那先生能否讓在下先見見您這位徒兒?若他真如先生所言,在下将他收進縣衙也并不是難事。”

“行!隻是……”畢竟對林琮算不得了解,趙惠人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他的徒兒是個女兒家。

“先生可還有什麼顧慮?”

“不瞞大人,我這徒兒是個女子。”趙惠人道,怕林琮反悔,連忙又道,“但有道是‘巾帼不讓須眉’,她的膽識、本領怕是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

行人?女子?

林琮以極快的速度挑了一下眉,不知為何,此時在他腦中已然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身影。

見林琮突然不語,趙惠人以為他是不會應承此事了,畢竟讓一個女人進縣衙當差是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不過想到那丫頭,趙惠人還是願意再争上一争的。

“若大人實在為難,那便……”趙惠人傾身替林琮添了茶水,試探着道。

“可以。”林琮突然開口,“在下可以讓令徒進縣衙當仵作。”他望着趙惠人,知道此人接下去要說的并不是“算了”二字,若是自己當真不應允此事,此人便會以不做仵作相脅。

看着眸色深深的年輕人,趙惠人不禁汗顔,不過他并不後悔,索性再道:“多謝大人!不過小的并不意讓劣徒當仵作。”

林琮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便會過意來:“先生的意思是……捕快?”

趙惠人點頭,面露愧色:“按理小的不該得寸進尺,但是我這徒兒畢竟是個女兒家,雖然眼下并未考慮嫁人一事,可終究是要找個兒郎托付終身的,若是當了仵作,于名聲無益,隻怕将來連累她找個好婆家。所以……”

林琮轉動着手中的茶盞,敏銳地捕捉到了另一個問題:“先生,進衙門可是令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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