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扇下來了!”
“也很厲害了,我連前兩輪都頂不住……”
洛凕被這一翅膀掄得腦袋嗡嗡響,往下墜了好一段距離才緩過勁,正要重新召劍過來,卻在那之前先被接住了。夕榮早早在下方等着,穩穩将人接在手裡,臉上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語氣很是贊賞:“甯霄做得不錯。”
“多謝師伯……”洛凕還有些發懵,被放在地上都沒太站穩。
這時一衆弟子也随後落地,收起佩劍接連圍了上來。
“師弟好厲害,剛剛可過了得有一兩柱香!”
“那個轉身怎麼做的?下次教教我教教我!”
“沒受傷吧?我看那一下扇得不輕……”
“都休息好了是吧!”
上方傳來戴瓊羽的聲音,衆弟子皆是一僵。
隻見戴瓊羽已經化回人形,正懸在上空不遠,抱臂低頭打量着一幫人,面色不善。再一擡手,他周身又是一圈飛羽,寒光逼人。
“那就繼續。”戴瓊羽獰笑道。
洛凕正打算松一口氣,心道總算可以歇會了,而氣還沒出去一半——
“甯霄。”
洛凕一頓。
“你、也、一、起。”
*
後來據相關弟子回憶,那是他上山以來最恐怖的一個下午。
*
“有個烏篁就夠嗆了,他還能這麼活蹦亂跳,沒有鬼才怪。”
黑鷹理理羽毛,繼續道。
夕華托起了下巴。
“不出半月快跟門冽齊平,書閣被他翻了個底朝天。看着修為一般,但古怪得很,像被斷過,半身不遂。”戴瓊羽盯着課室内,說罷懷疑地看向夕華,“你莫不是早就知道?既不打算把劍收回來,還就這麼放他在山上走動,也不怕出岔子?”
此時課室内,洛凕已經把陣畫完了,手裡線軸正正好好一絲不留,隻剩下一空木轉子。而地上的陣整整疊了九層之多,幾乎擠滿了一整個方台,卻還能明确分辨出其中門道,毫不雜亂。
洛凕再仔細端詳過一會,似是在檢查有何缺失遺漏之處,良久才從台上下來,雙手恭敬地把空軸子交還回去。
那位師伯接過軸子的手都有些不穩,勉強挂住微笑點點頭,恐怕心裡已經在暗暗後悔此前多提了一句‘甯霄隻管往複雜了畫就是,沒關系的,線管夠。’而其他弟子早就看傻了,隻覺今日内容怕是要往超綱的方向脫缰而去。
“不說是吧,有的是辦法。”戴瓊羽幽幽道,“聽說天擇殿近來出了件大事,也該來請人收拾攤子了。”
夕華皺眉。
而那張鷹臉上隐約能看出些不屑:“如此放心,他能耐當是不小,試試又如何了?”
“……”
*
“舊書閣?”
洛凕才結束這一天的課業,卻在準備離開時被邱梁拉着阮黔攔住了去路。
“對!”邱梁神神秘秘的,先是觀察一圈有沒有别的弟子靠近,後又幹脆拉着二人到一偏僻屋後,“我看甯霄你那麼喜歡翻那些老書,說不定會對這個感興趣……”
阮黔一聽便有些緊張,連連搖頭:“可那是禁地,要是被發現了——”
“不用擔心!”邱梁早就猜到阮黔會遲疑,拍着胸脯道,“我都打探好了!過幾天天擇殿會派人過來跟掌門談事情,我們就趁他們正忙着,偷偷摸去後山!”
洛凕的重點卻不在這上面,隻問道:“天擇殿的人要來?”
“嗯?哦!”邱梁歪歪腦袋,見洛凕問了,便知無不答,“甯霄你那時還沒上山,栖梧觀被炸了的事總知道吧!聽說那通緝了一個月都沒消息的妖物又出現了!在永萍大殺特殺,落了好幾百條人命呢!”
洛凕聽到這裡,已經摸着下巴思索起來。何止是知道,他本人便就在那裡,隻是這後半句,叫他不禁頗為在意。
妖物?大殺特殺,落了好幾百條人命?
“怎麼說怎麼說?去不去?”還以為人在猶豫,邱梁便眨着眼睛撺掇起來,“雖說那地方以前被燒了,但指不定裡面還剩點什麼……”
洛凕回過神,笑了笑:“既然是禁地,還是不要亂闖得好。”
邱梁頓時鼓起臉,不滿地哼哼幾聲。
“我就說甯霄肯定不會答應的。”阮黔無奈道。
“……得再快點了。”洛凕兀自嘀咕。
邱梁耳朵一尖,問:“什麼什麼?”
“門冽師兄和我打了個賭。”洛凕笑道,“要是我能去劍潭,就告訴我個秘密。”
“那按你這進度,門冽師兄豈不是輸定了!”邱梁驚呼,“哇,去劍潭弄把自己的劍,然後就可以随便下山玩……”
阮黔糾正道:“那是下山曆練。”
“都差不多嘛!”邱梁反駁道。
洛凕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