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白猛地坐起身。
“幾點了?”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賀安辰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表,這個動作讓被子又滑下幾寸,露出精瘦的腰線。
“七點十分,”賀安辰報時,“團建十點集合返程。”
阮之白跳下床,卻在腳掌觸地時腿一軟。
“我……我先回去了。”她抓起衣物沖進浴室,關門時聽到賀安辰的輕笑聲。
鏡中的自己簡直慘不忍睹:頭發亂成鳥窩,最要命的是脖頸和鎖骨處幾處明顯的吻痕。
阮之白用冷水拍臉,試圖冷靜下來思考對策。
穿好昨天的衣服,她做賊般拉開浴室門。
賀安辰已經穿戴整齊。
“吃點兒再走?”他的眼神在她領口徘徊。
阮之白搖頭如撥浪鼓:“不用了,我得趕緊回去換衣服。”
說完拉開門,溜了。
賀安辰笑着揉了揉臉。
她低着頭快步疾走,心髒快跳出喉嚨,生怕被其他同事看到。
轉過一個彎,旁邊房間突然出來一個人,她吓了一跳,原來是小林。
“早啊,小白,”小林笑容燦爛,“睡得好嗎?”
“還……還行。”阮之白總覺得她的話有什麼深意……
小林的目光在她脖子上一掃而過,笑意更深,壓低聲音,“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
說完眨眨眼快步離開。
阮之白僵在原地。
小林看見了?看見她從賀安辰房間出來?天啊,全公司都會知道的!
回到自己房間,李經理正在化妝。
“回來啦?”她頭也不回。
這過于平靜的反應更可疑。
阮之白小心翼翼地試探:“你……不問我昨晚去哪了?”
李經理從鏡子裡看她一眼,噗嗤笑了:“親愛的,你跟賀總是情侶,肯定想去找他呀,我還奇怪你昨晚怎麼沒直接去呢,竟然還等我睡着才去,哈哈哈。”
阮之白眨眨眼。
對哦。
她跟賀安辰其實昨晚才真正在一起,可是在其他人眼裡,他們早在一起了……
怪不得大家都那麼淡定。
返程的大巴上,阮之白選了最前排的座位,好在賀安辰直接去出差,不跟他們一起回去。
詭異的是,每當她回頭,總能捕捉到幾個人迅速移開視線,嘴角還挂着神秘的笑。
“小白姐,”實習生小王突然湊過來,“您脖子上被蚊子咬了?”
周圍響起幾聲憋笑。
阮之白的臉燒了起來:“啊……對啊。”
“哎呀,小王,别逗她了,”銷售部的張姐笑道,“沒看她害羞了嗎?”
車内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卻都帶着善意的溫暖。
阮之白被逗得面紅耳赤。
這個賀安辰,怎麼能把她自己丢下!
大巴總算是駛入了公司停車場。
阮之白已經接受了“社會性死亡”的事實。
阮之白發現,賀安辰談戀愛後,變得格外幼稚。
周末他們一起去看電影。
賀安辰買的是情侶座,兩人挨得極近。
阮之白原本想認真看電影,結果賀安辰全程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他一會兒捏捏她的手指,一會兒湊過來小聲問:“小白,你渴不渴?”
她搖頭,結果他非要喂她喝可樂,吸管遞到她嘴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仿佛她喝一口就是對他最大的獎勵。
電影演到一半,阮之白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覺肩膀一沉,賀安辰歪着頭靠在她肩上。
她無奈地推了推他:“你幹嘛呢?”
他理直氣壯:“充電。”
阮之白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充電寶。”
“可你是我的能量站啊。”他擡起頭,笑得狡黠,然後趁她不備,飛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迅速縮回去,假裝認真看電影。
阮之白紅着臉瞪他,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賀安辰的辦公室在高層,阮之白的工位在開放區,自從兩人在一起後,他往樓下跑的頻率直線上升。
有時候是“路過”她的工位,順手放一杯咖啡,有時候是“剛好”要去市場部,繞一大圈就為了從她身後經過,手指悄悄在她肩上點一下。
最誇張的是某次開會,他全程沒發言,卻在她彙報時托着下巴笑着看她,搞得她差點念錯數據。
阮之白忍無可忍,發消息問他:【賀總,您今天第五次‘路過’我這裡了,有事?】
他秒回:【嗯,檢查我女朋友有沒有認真工作。】
她咬牙:【……你再這樣,我今晚睡公司。】
三分鐘後,總裁辦發來正式郵件,要求市場部阮之白立刻上樓彙報項目進度。
她硬着頭皮敲門進去,卻見賀安辰反鎖了辦公室,一把将她按在門上親到缺氧,還理直氣壯:“現在有事了……想你了。”
周六早晨,賀安辰非要鬧着吃煎蛋,阮之白無奈去廚房煎蛋,賀安辰就從背後貼上來抱住她。
“賀安辰,”她無奈地晃了晃鍋鏟,“你這樣我沒法做飯。”
“你做你的。”他理直氣壯地收緊手臂,“我抱我的。”
雞蛋煎糊了。
下午她窩在沙發看書,他非要擠過來當人形靠墊,手指卷着她的發尾玩。
她起身去倒水,他立刻亦步亦趨跟上,她去陽台收衣服,他蹲在旁邊遞衣架,甚至她上廁所,他都要站在門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你是我的影子嗎?”她終于崩潰。
他眨眨眼:“影子哪有我貼心?”
說着把偷拍的手機屏保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