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奇。
他沒那麼大的好奇心。
桑提很清楚自己這次調查的初衷不是好奇。
更不是一時沖動。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脫離那條路徑了。
過去兩年了…
無論是戰場舊夢還是實驗室走廊,這些東西早該随着時間被壓在他記憶最深的地方。
可現實舉着喇叭告訴他,沒有。
那些過去從來沒走遠過。
它們隻是換了張臉,換了個名字。
然後再在另一個城市登陸。
他不能忍。
哪怕要燒掉自己,也要把它們踩滅。
……
他沿着街區的邊緣一路向東。
那些人的路徑是有規律的。
他們試探着一點點的撬動這座城市最松動的牆腳。
廢棄的公用設施樓。
位置隐蔽,早已斷電,植物不多。
附近有很多條巷道,疑似有地下部分。
這個點位頻繁的出現過。
這是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疑似點位。
一步一步排查吧。
這種寄生蟲,全部都要被鏟平。
———
倉儲港口的海風總是帶着點金屬味。
“目标确認。”紅羅賓在耳麥裡低聲道,“企鵝人今晚親自來,看樣子又要流通很多空白身份了。”
“管他呢,一鍋端了。”紅頭罩站在頂端,眼睛緊盯着倉庫主入口。他剛剛趕過來。
“保持計劃。”蝙蝠俠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企鵝人隻是棋子,我們要找的是棋手。”
“企鵝人進倉庫了。”遺孤輕聲說。
蝙蝠俠立刻噤聲,然後單手翻身從高處下落,黑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樓體背面。
……
企鵝人帶着墨鏡,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拐杖。
“……别耍花樣。”他低聲警告站在角落的人,“這批東西危險的很,錯一步你們錢也退不了命也留不住。”
一旁帶着兜帽的男人語氣幹巴巴的說:“我們什麼都不碰。”
企鵝人冷哼一聲,示意手下把東西遞過去。
霎時間空氣驟然一冷。
“碰什麼?”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交易。
企鵝人猛地轉身,墨鏡從他臉上滑落到鼻尖。
蝙蝠俠站在高處,披風緩緩張開。
“F……”企鵝人暴跳,“你怎麼總——!”
話音未落,羅賓和紅羅賓已經從兩側包抄而下,将他的手下直接踢倒。
“草…等等!這不關我事!”企鵝人揮舞着拐杖拼命後退,“我隻是個中間人!真的!這些身份我也不知道是賣給誰的!”
“身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羅賓揪住他的衣領,目光冰冷,“你還想玩哪一步?”
“真、真的!這不是我組的局!”企鵝人急促喘氣,腦袋向後仰着。“我隻是……隻是放貨!有人指示我把這些東西推出去,我根本沒見過買家!”
蝙蝠俠逼近他,聲音低啞:“誰?”
企鵝人死死咬着牙,眼神閃爍。
紅羅賓翻着被打飛的資料包,突然停住:“B,這文件的發貨坐标不在這。”
他擡起頭看着蝙蝠俠。“文件源頭在東區的公用設施舊址。”
蝙蝠俠咬了咬牙,“分頭行動。紅羅賓遺孤留在這繼續清理,羅賓、紅頭罩,你們過去。”
“明白。”羅賓轉身把鈎爪槍扣上。
他們二人已沖向夜幕深處。
———
吱吖——
桑提推開那扇半掩着的門。
門鎖的卡扣已經斷裂了,上面還有鏽迹。
空氣裡有股難聞的氣味。
他半弓着身子輕輕的沿着牆邊慢慢深入。
樓裡異常的安靜。
死寂。
像被抽了真空一樣。
有微弱的風從樓下傳來,卷上桑提的腳脖。
他咬緊了牙。
這味道太熟悉了,消毒水和藥劑殘留。
他說不上來是哪種藥劑的殘留,但一瞬間腦子裡閃過一櫃一櫃貼着标簽的玻璃瓶。
……他感覺自己開始胃痙攣了。
桑提捂好口鼻後緩慢的下到負一層,門又是虛掩着的。
房間内隻有一個冷藏櫃,櫃門後面什麼都沒有,他剛要合上的時候在側面夾層中看到一張失去粘性的紙條。
【SCARECROW(稻草人)特批清單】
桑提眼皮一跳。
……果然有他的事。
他擡起頭仔細打量起這個房間,單一個冷藏櫃擺在這裡太突兀了,不應該。
櫃子是可移動的,桑提嘗試着推了一下,很阻塞,但不是不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