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于芷落朝旁邊看去，滿臉寫着心虛地顧钰向自己打了聲招呼。

“你好。”

原來是你，不由地為自己方才地煩躁感到抱歉，方才些許刻意的漠視會不會傷了钰钰的心，于芷落些許緊繃地想着。

一身幹練的運動服比較昨天的長裙，确是相差很大，亮黃色的衣裙，掐腰設計，肩膀的線條隐藏在較為寬松的衣袖裡，裙子束縛，動作幅度小，乍一眼看，健身痕迹不太明顯。

回想起來，昨天也許是太過緊張，光是眼前這熟悉的體态，和同于躍習以為常的打趣裡，肯定也不會注意不到這位“同道中人”。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顧钰走近，嘴唇蹦成一條顫抖的直線，眼神忽閃。

銳利的眉目含怯，像是隻犯錯了的小老虎。

于芷落靠近，搖了搖手，安慰道：“也沒有，我……就是有點易受驚。”

顧钰沒話找話，亂搭話，“你在跑步？”

……

不然咧？

那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意識到了空氣裡彌漫的尬意，于芷落簡答，“嗯。”

補了一句，想讓這場小交際活起來，“好巧。”

“好巧。”顧钰立馬接上話，“一起嗎跑步？”

“好呀。”于芷落點點頭，“我們是不是好久沒一起跑過了。”

“想當年我們跑操都一起的。”顧钰自覺站到她的身側。

腳步邁起，不需要過多的磨合和商量，隻要一跑起來，肌肉記憶就自然而然地把她們拉扯到同一頻率。

“是，一天也就那時有機會放松放松了。”

“太忙了。”

顧钰調整呼吸，邊回憶，“不過我好像記得，當年……你不太喜歡跑步的吧。”

“還好，主要是抵觸八百，一聽到肚子就不舒服，”于芷落悄摸摸把耳機摘下，雖然它能自動識别人聲，屏蔽音樂并取消降噪，保險起見，還是做個“禮貌好人”。

“這麼多年過了，天天跑步、做力量訓練，極限運動也有，但計時的八百米，我是再也沒碰過了。”

顧钰“嗯”了聲，“磨人。”

“有點PTSD了，高中還好，小時候天天跑的時候，一聽到就心慌、手腳發涼。”于芷落輕歎口氣。

顧钰不由記起那天，體測總是在幾場秋雨之後，天氣微涼，飄着雨絲。

一身短衣短褲的她跑完了八百米，喉間血腥味上漫，□□發脹發熱，卻鼓囊囊地發不出汗，冷空氣一股腦地自領口向下鑽。

顧钰雙腿發虛，一步一步艱難挪動過去，準備摟下，上挂在足球門框上的衣服。

她的芷落在旁邊，走來了，像仙女一樣落在了她的身邊，幫着夠到衣服，披上，自己埋在她胸前哼哼唧唧地說着難受。

嗚嗚嗚嗚～仙女～

于芷落沒有說話，靜靜地抱着她，拍拍頭，稍微緩過來後，還注意着扶上她慢慢走走。

好玩的的是，和她同一組跑完的于躍自己穿好衣服，同幾個同學一起扒在足球門鐵柱上，氣都順不上來了，還不忘皺着眉，朝她們“啧啧啧”。

還連帶着幾個人一起“啧啧啧”，一群小蜻蜓，小蚊子，羨慕吧～

一連十多圈，跑着跑着也就跑完了，早晨的健身環節也要結束了。

不約而同在她們那一棟前停下，顧钰微微扣上芷落的手腕，“一起吃早餐嗎？”

“？”于芷落感到些許突然，她愣愣地問道：“可以嗎？”

顧钰無聲歎了口氣。

“芷落，你理所應當一點好不好，”顧钰無奈，吐槽着還邊拍了下她的手，“吃個早飯，又不是沒一起過，走啦走啦，我們之間客氣什麼。”

“好不好？”

于芷落認真點頭，“好呀。”

“這還差不多。”顧钰滿意，“對了，你今天是不是還有事。”

“不急，約下午的。”于芷落補充。

顧钰想着更滿意了，“那好，我們還能多聊聊……”

“聽你的安排，”于芷落肯定，她試探性地稱呼，“顧姐？”

“别～”

熟悉的稱呼入腦，顧钰反倒不自在了，你怎麼和她們一樣叫我，至少……

顧钰稍稍害羞地轉過視線，“指點”道，“叫我顧钰，或者钰钰？”

于芷落低下頭，專注地念着，“钰钰。”

餘光掃過，見那人一臉暗爽，她順着道兒裝純，“好，以後我就這麼叫你吧。”

掩飾不下的笑意更甚，顧钰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走了一段路才小聲，吭哧一下，“嗯呐。”

“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