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車擠車的縫隙裡,臉上的光影層層蛻換,臉上的光彩卻沒絲毫稍減,隻是工作了一天,卻宛如分别三秋情人。
坐在車裡,夜色浸潤着沉默,比起尴尬無措,更像是隐隐之中仿佛存在些許奧秘,将她們緊連結成一團,或許是空氣中彌漫着兩人一緻喜愛的淡淡熏香,調皮地四處飛舞,拿捏着尺度,就是不讓人聞個盡興。
近在咫尺的她們,嘴角壓不下的笑意,直坐看着熟悉卻變化的路況,不忍心打破這片意料之外的美好沉默,比起從前費力的無話找話,現如今隻是淺守在平靜中,身旁也不會缺少愛意與融洽。
工作了一天班味極重的許之誠将臉半放在安全帶上,時時刻刻留意着身邊人的動靜,閉目養神。
或紅或白的燈光穿透過玻璃與眼皮,不規則地映射入腦海中,車載音響裡放的是躍躍喜歡的小甜歌,動感鮮明的節奏,甜美柔和的嗓音,直白真誠的愛意,宛如水面上打漂的石塊,同愛人點點滴滴美好圈圈激起外擴。
靜靜坐在一邊,每當這時,她總覺得繁忙工作争權奪利中漸漸麻木的部分如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這麼多年來,時常覺得像是自己的快樂美好的部分“外包”給了躍躍,隻要她在,心情總是好的,日子總是如此平穩而幸福。
稱不上遠的路,粘粘稠稠的車流似乎将人吸在了原地,走走停停磨磨蹭蹭中,開着龜速爬行的車,眼前終于現出了使人條件反射感到溫暖,于躍高翹起嘴角,眷戀地看向期待的大門、雕塑與大樹。
“到了。”
于躍開着車,向一旁閉目養神的“青梅”小聲提醒。
“嗯。”
許之誠點了點頭回應,“我們到家了。”
“對呀,終于到家啦。”
富有激情與期待的聲音恰似内含甜蜜的爆珠在舌尖炸開,思緒飄忽,過去她常常思考,會不會将自己的一部分強加在對方身上,即使是美好的,也會很是負擔。
從小一直在為于姐姐遮風擋雨的她,慢慢竟成了“累贅”,無憂無慮的“小天使”會願意拖着這塊鉛塊前行嗎?
當時的她不知道,甚至還着急地躲了人家快兩個月。
想到這裡,許之誠不禁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在笑什麼?”伸出隻手不安分地朝淡色長裙下,性感大腿摸去,于躍撒嬌問道。
“笑一些好笑的事,鹵豬手。”
“哪有,人家的分明是鹹豬手,鹹——豬——手。”
眼睛專注前方路況,尾音刻意拖長,賊兮兮地像是想教會身旁用語不準确的愛人正确說法。
“那還不是壞手,該整隻剁掉。”
“不嘛~”
想不到誠誠竟然如此無情,她空出手來更往伸出又摸了幾/把,“誠誠你怎麼這麼臭屁。”
“剁掉吃了,你會不快樂的。”
許之誠斜眼掃了過去,“那加油?哪天它不能快樂了,就做了它。”
常被這樣貼貼,早已沒了當初的羞澀,大刺刺地将腿敞得更開,任她取用,許之誠和她插科打诨地不覺有些困意上頭,手虛虛蓋在口前,打了個去哈欠。
後來呢?許之誠欲情故縱地向心底問着。
後來嘛,在她的追問下,我說了。
她說,很榮幸,有安全感,高興也能在“仙子”身上留下片自己的痕迹。
她是我的躍躍,數不清年頭,好像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是了,不知怎麼突然又回憶入腦海之中,許之誠享受地回味着曾經的焦慮、無助、喜悅與幸福,不自覺地眼睛輕阖。
于躍還握着方向盤,沒法伸個懶腰,便退而求其左右扭扭脖子,側邊看着誠誠像個小貓微微側向自己淺眯的模樣,就是嘛完全不兇啊,多可愛。
“那——你今天要不要快樂點?”
她試探地朝側邊詢問道:“就,一點點,不耽誤上班的。”
像是想起了些往事,許之誠悠悠反問道,“一點點?”
“嗯~嗯呐……”于躍心虛地回應。
“看你表現。”
“我今天表現可好了。”
可是我的誠誠,怎麼會不同意。
她自信滿滿地晃晃肩,滿心歡喜地笑地補充着,“我們要到家咧,嘿嘿。”
“哈!”
輸完密碼後,于躍一把推開了每天期待已久的想要給它來個幾下的家門,“哈哈哈!咱到家啦。”
單單看着身旁的人激動陽光的笑顔,便能感受到從熱情洋溢的身體中向外潑灑的喜氣,光是站在一旁,心靈就似洗滌完全了般澄淨,許之誠寵溺地笑着應和,“到啦!”
頗為手欠地輕戳了戳臉上飽滿紅潤的蘋果肌。
“嘿~”
于躍嬌嗔道,“你是霸總耶。”
她嘟囔着嘴,團團揉起戳過的那塊臉蛋肉,耳根微微向上泛紅,“不可以了,你看看你,幾歲?”
走近家門,許之誠雙手環抱着逗弄着,一本正經理所當然地神情,似乎剛剛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我嘛,比你小半歲多。”
臉扭到一邊搖搖頭,故作無奈地歎氣,嘴角揚起高的弧線,殊不知已然将心底小九九全數出賣,“哎哦,和還妹妹~斤斤計較~”
“你——”
眼前誠誠臉上一副“奸詐小賊樣”背靠在門邊,眼鏡微垂,配上臉框的利落的弧度,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竊喜夾雜在其間,細品起來竟别有一番味道。
嗯~那就原諒你了吧。
過了一番眼瘾,她像是仍不滿足地欣賞着自己從小“賴上”的老婆俊俏模樣,烏黑卷發微垂,輕覆在廓形立體的職業西裝,中和了嚴肅,自信得瑟的神态讓人忍不住想貼上大親特親。
哎,誰叫是自家老婆呢。
于躍假模假樣地歎深了口氣,“唉~”
聽到身後的動靜,隻見眼前正走到衣帽間,外套挂起,準備拿換洗衣物前去沐浴的許之誠愣了一下,轉過身來朝她看去,“嗯?”
“嗯!”
本身就沒給氣着的于躍,又如願以償地得到了老婆的注意,小小計謀得逞,像快樂小狗似的點頭,滿足幹脆地回應,“嘿!誠誠,你等等我嘛。”
沒有回頭,許之誠漸漸慢下動作來,介于聽到又沒聽到之中,若不看那兒微微泛着紅暈的側臉,留心自然松弛下微垂的唇線,還以為是一個人正生着身後聒噪的悶氣。
自小到大,不用多看就知道誠誠是在等她,于躍笑嘻嘻地蹦蹦跳跳朝她撲來,從後邊将她緊緊抱住,将頭淺埋在頸間,左右細細磨蹭撒嬌道:“誠誠~我來幫你解裡面的扣子吧,好緊好難受的,再說你今天好累的~”
刻意地将“好緊好難受”在口中停留重讀,她閃着亮晶晶的雙眼向她看去。
大概是除了開門外,為數不多的每天必幹榜上重要項目。
不用想就知道要幹什麼,
許之誠心底暗自偷喜,點了點頭,面上卻仍傲嬌咕囔。
“昨天都說是最後一次了……”
“那是昨天,今天是新的一~大~天。”
于躍孩子脾氣地回嘴過去,雙手靈活的隔着衣服一次就将裡面的内衣扣完全解開。
“嘿啦!你看,首次就成功!”
“好棒,賞你的。”
許之誠扭頭,如蜻蜓點水般親上她的額頭,擺了擺手,笑着轉身就繼續朝浴室走去。
“喂,什麼賞我的,這是我應得的。”
沒了支撐,内裡的柔軟一并松散開,平敞在領口略低的綢制襯衫随着走動隐隐晃動,于躍做賊心虛地轉開視線,還是沒能成功忍住誘惑,将頭撇過來些用餘光悄摸掃視。
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如此羞澀,若算着待在一起的年限怎麼也能稱得上是對“老妻老妻”,從小到大什麼沒見過,此時此刻竟平白生出些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