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韻芷學習完，已經接近十一點，她蓋好筆帽，伸個懶腰，拿起便簽本，将今晚的學習任務全打上勾。

她看着便簽本，雙手抱膝，仰頭看高高挂起的圓月，内心無比平靜。

發了會兒呆，何韻芷聽到開門聲，她面露喜色，穿上拖鞋。

走到客廳，何韻芷看見楊晴扶額頭，彎腰坐着，她怔在原地，轉身走進廚房，提前燒好的開水已經溫熱，她拿起楊晴常用的玻璃杯，倒一杯溫水。

“媽媽。”何韻芷将玻璃杯放到楊晴手邊，溫聲道。

楊晴沒擡頭，聲音疲憊又平靜，“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何韻芷抿唇，頓了幾秒後，乖巧道：“挺好的，媽媽。”

“那就好。”楊晴起身，拍了下何韻芷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芷芷，我好不容易讓你來這讀書，你得努力，知道嗎？”

何韻芷沉默，點了點頭，她看着楊晴遠去的背影，默默看向餐桌上沒動的那杯溫開水。

回到房間後，何韻芷靠着門，歎了口氣，雙手大張地躺到床上，發了會兒呆。

她摸索到手機一看，有人給她發消息，她點開消息，是貓咪主人九點發來一條“謝謝”。

在這條消息後，接近十點的時候，貓咪主人又發來一條——

【山一程：下次可以多發毛球的視頻，想它。】

何韻芷頓了下，她養過貓，明白養貓人的心情，立即回了條消息。

【要和雲見一面：可以的。】

隻發幾個字，會不會顯得太冷漠了？何韻芷想了下，又加了個表情包。

【貓咪龇牙笑.jpg】

這條消息剛發出去，何韻芷沒來得及關上手機，對面就回了消息。

【山一程：還沒睡？】

何韻芷微驚，沒想到男生會問這一句。

他們倆并不認識，之前的簡單交流都是因為那隻叫做“毛球”的藍貓，但她沒有不回人消息的習慣，還習慣聊天最後一個結尾。

想來想去，她發了消息。

【要和雲見一面：剛學習完。】

為了防止對面又她問些什麼，何韻芷急急打字。

【要和雲見一面：我要睡了。】

這句話，潛台詞自然就是“别找我了”，消息發過去後，何韻芷習慣性地發了貓咪龇牙笑的表情包。

盯屏幕看幾秒，見對方沒發消息，何韻芷緩緩呼氣，就在這時，手機又振動了。

【山一程：好，晚安。】

何韻芷哽住，皺起眉，強忍回消息的沖動，心裡嘀咕，怎麼感覺對方也有點強迫症。

她逼自己按熄屏鍵，洗漱準備睡了。

第二天上午，數學的測驗卷就發下來了。

何韻芷雙手拿着卷子，默默看着分數，她往李嵊山的位置看了眼，李嵊山不在，一下課就被數學老師叫去辦公室了，他桌上隻擺一張鋪開的卷子，是滿分。

她輕歎，撇唇了下，極快地接受這件事情，有些人的腦子天生好使，她并不羨慕，也不氣餒，她隻要做好自己能做好的就夠了。

“小芷，你好厲害啊，考了135。”袁一琪轉頭，驚奇道，她拿着卷子，瞧一眼自己的分數，唉了一聲，她才一百剛出頭。

陳知源也轉頭，他先看到李嵊山的卷子，嘀咕了句“變态”，又湊到何韻芷這邊，瞬間語塞，他怎麼就坐在倆變态前面。

“還好。”何韻芷淺笑，發現袁一琪将自己卷子折了起來，就沒問袁一琪考得怎樣。

袁一琪由衷為何韻芷感到開心，道：“超級棒诶，小芷，吳老頭出卷子，能考130以上的，我們班肯定不超過10個，我沒進十七班的時候我就知道。”

她想着自己的分數，歎了口氣。

何韻芷心細，察覺袁一琪的失落，道：“一琪，你不會的都可以問我，隻要我能幫助你的話。”她已經分析完自己的卷子，推了下眼鏡，拿出草稿本道：“但最後一道題，我還是不太會。”

“那問問吳老頭？吳老頭剛說不會的去問他。”袁一琪瞧何韻芷課桌旁幾張算不出的草稿紙，出招道。

何韻芷靜默，“但......”

她不太想問老師。

“小何，直接問你旁邊那個呗。”陳知源直接打斷道，他樂呵呵，“山兒肯定也會願意的。”

袁一琪聽陳知源說話就有一種莫名來的氣，她直接上手揪陳知源的臉，“陳知源，你能不能閉嘴？”

陳知源的臉疼得皺起，嘴還是繼續欠，“别别别，有點過于親密了袁一琪。”

袁一琪：“......”

何韻芷笑彎眼，看着吵吵鬧鬧的二人。

至于陳知源的話，何韻芷沒考慮過，她雖然和李嵊山認識，但隻是一個暑假的交集而已。

李嵊山性格冷淡，除了陳知源那幾個，幾乎不怎麼搭理人，她自然不是例外，而且她不是主動和人講話的性格。

最重要的是，萬一她厚臉皮去問了，李嵊山不理她怎麼辦？按小時候的記憶，李嵊山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想着，何韻芷咬咬牙，撐桌站了起來。

袁一琪和陳知源互罵的聲音停下，齊齊看向何韻芷。

何韻芷瞧二人探究的目光，她沉默幾秒，認真道：“我去問問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