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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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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願心裡直呼“晦氣”,嫌惡地别開眼,轉瞬木門就被人大力推開。

看清是哪位不速之客後,陸純熙那句“可不?黃瓜一爛就容易爛一窩”生生卡在嘴邊,微微瞪大眼睛,目光在紀時願和嶽恒身上打轉幾秒,替紀時願陰陽怪氣地諷了句:“喲,嶽大少爺這是又來會情人了?您這一天天的,怎麼就這麼清閑呢?是因為不想好好去嶽氏上班嗎?”

圈子裡誰不知前不久嶽老爺子下令懲戒嶽恒未來兩個月都不準沾手集團事務,也因此,陸純熙這話屬實哪壺不開提哪壺,快把嶽恒嘔死了。

嶽恒搜腸刮肚,也沒想出旗鼓相當的刻薄言論,就在這時,聽見有人叫他,等他轉過身,懷裡撲進一道纖薄的身影。

紀時願還沒看清這人是誰,先聽出她的聲線,清亮婉轉,和剛才的唱腔有幾分重合,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蘇霓。

此刻的蘇霓已經卸了臉上的彩繪,重新添上淡妝,五官比紀時願想象的還要張揚豔麗,标準的濃顔美人。

兩人在過道纏纏綿綿,擺明了是在膈應她,紀時願在心裡冷笑兩聲,右手撐在桌上,托住下巴,擺出好整以暇的姿态,繼續欣賞這出膩歪的好戲。

嶽恒餘光捕捉到,頓時有些沒趣,松開環住蘇霓的手,直視紀時願說:“不管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記住别打擾我就成。”

紀時願慢悠悠地打了個哈切,回他一個“輕便”的手勢。

“……”

嶽恒喉嚨一梗,想說什麼忍住了,攬住蘇霓肩膀往隔壁的空包廂走去。

關門聲響起後,陸純熙眨了眨眼睛,“這姓嶽的在你眼皮子底下花天酒地,你就這麼放過他?”

紀時願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我今天就是來聽曲的,可沒心思捉奸。”

陸純熙佩服得五體投地,彩虹屁張口就來,“我們願寶這度量怕是能和宰相一樣撐船了!”

不待紀時願回應,她又問:“你說這姓嶽的跟他的小情人現在在包廂裡幹什麼?”

陸純熙到了二十二歲才情窦初開,對于男女情事沒有嘴上說的那麼懂,這會是真有點好奇了。

能幹什麼?

總不至于跟她們一樣,磕磕瓜子純聊天吧?

陸純熙興緻盎然,“我們去隔壁看看吧。”

紀時願對聽爛黃瓜的牆角不感興趣,毫不遲疑地擺手拒絕。

陸純熙有些遺憾,但也沒勉強。

包間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齊齊擡眼,瞥見沈确那張臉後,紀時願愣了下。

遠離北城的紛紛擾擾太久,她都忘了觀月閣也是沈家的産業。

嶽恒是她的未婚夫,但看上了沈确的員工,沈确和她又是針尖對麥芒的關系,這恩恩怨怨可真複雜。

紀時願花了兩分鐘才理順,頓覺腦袋裡藏了把鐵錘,敲的她頭痛難忍,後勁比烈酒還厲害,好半會緩過來。

沈确偏頭朝她們睨了眼,面色平常,腳步也沒停,兩秒後在嶽恒包廂前立定,敲響木門。

紀時願擡眉,忽然來了興趣,拉住陸純熙的手,往門口走去,到門口的同一時刻,沈确清清冷冷的嗓音響起:“觀月閣的确是消遣地,但不是尋歡作樂的場合,更不是嶽少爺白日宣淫的床榻。”

逐客令呼之欲出。

氣氛陷入僵持狀态,幾分鐘後,嶽恒才推開包廂門,穿戴看着整齊,但也不難辨出襯衫上有凹凸不平的褶皺。

“我當然沒把觀月閣當成風花雪月的場合,剛才在裡面,也不過是在跟蘇霓聊聊天。”

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紀時願被他的不要臉驚到,沒忍住嗤了聲,其餘兩道目光瞬間聚集到她身上。

紀時願面不改色,“不好意思,剛才耳朵聾了一下。”

嶽恒:“……”

紀時願故作不解地火上澆油道:“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你那蘇霓是因為怕見人,使了遁地術嗎?”

嶽恒當她在内涵蘇霓隻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堪,太陽穴猛地抽搐兩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地嗆道:“就當我剛才在幹不清白的事,紀五,你又清白到哪兒去?”

兩人争執的時候,紀時願一直在觀察嶽恒的反應,見他這副嘴臉,莫名有些好奇嶽恒究竟是什麼品種的白磷型人格,怎麼就這麼容易自燃。

“你把話說明白,我怎麼就不清白了?”

她一黃金單身大小姐,什麼時候跟他一樣,到處沾花惹草?還是說她在國外偷偷看火辣男模跳熱舞,被他發現了?

嶽恒滿臉嘲弄,“誰不知道你高中有個相好的?雖說那窮鬼最後見利忘義,收下紀老爺子的錢,甩了你跑到國外,讓你成了笑柄,可誰又清楚在這之前,你跟這人一點事都沒發生過?沒準你倆早就背着所有人滾到了一張床上。”

沒人注意到,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沈确聽到這話後,眼裡本就微弱的熱度瞬間冷卻,餘下雪崩後了無聲息的死寂。

就在紀時願短暫失神的空檔,陸純熙跟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立刻罵了回去:“姓嶽的,你少在這兒賊喊捉賊、含血噴人,再瞎說一句廢話,信不信我縫了你的嘴?”

高亮的嗓音将紀時願意識拉扯回來,她僵硬地扯了下唇,不得不承認,嶽恒這出其不意的一下,算徹底惹惱了她,恰好這時,手裡多出一柄長劍,她想也沒想,往他下/身捅去。

梅開二度來得如此突然,當事人都愣住了,轉瞬空氣裡爆發出一聲哀嚎。

紀時願讷讷垂下眼皮,不明白這劍是怎麼到自己手裡的,她下意識偏頭看向沈确。

他單手執機,斜靠在牆上,沒扔給她半個眼神,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要不是紀時願注意到他腳邊的紅色劍穗,還真會被他的裝模作樣糊弄過去。

“……”

好一出借刀殺人的戲碼,沈狗果然還是那個沈狗。

隻是她沒想明白,他擱這生什麼氣?嶽恒在他的地盤尋歡作樂,就這麼讓他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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