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間，熏香都有着“金不換”的美名。

巅峰在武宗時期，那也就意味着在武宗之前已經有發展的土壤了。

越王府随從沉默地同時扭頭看向林耀祖，他們的唇角緊繃，一雙雙眼睛明明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但是卻給林耀祖一種他仿佛在黑暗的森林看到野獸一樣的感受，好像林耀祖說了什麼提都不能提的事情。

數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注視讓林耀祖産生了轉身就跑的沖動。

不是，她說錯了什麼？

熏香？

熏香在武宗一朝蓬勃發展，那現在已經已經有苗頭了。

還是說這實際上是因為武宗打到西方，實在是受不了他們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所以才大力發展熏香？

可是看這些人的表情，林耀祖真的很難說事情真的就是這樣？

“熏香？點熏香幹什麼？”謝吾德和謝統制官走了過來，兩個人同時問道。

林耀祖看向謝吾德，發現謝吾德的眉頭微蹙，好像聽到了一個不太喜歡的詞一樣。

林耀祖看向翊善，翊善的表情有點僵硬，他卻也不敢說什麼，甚至都有點不太敢和林耀祖目光有什麼接觸。

她想要解釋點什麼，但是想到謝吾德剛剛的表情，忽然不太敢說話。

該不會熏香和謝吾德有什麼關系吧？

謝吾德看看翊善，又看看林耀祖，從在場的人的情緒中感受到了一股好像什麼真相被揭穿了的沉默。

謝吾德哪還能不明白。

謝吾德對熏香不感興趣，他對人工調制的絕大多數香氣都沒辦法接受，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嗅覺太靈敏了還是因為有慢性鼻炎，那些香味對于他來說刺鼻又嗆人。唯二能接受的大概隻有花露水、風油精這類東西。

這位謝統制官根本就對這種文绉绉的東西毫不感興趣。

一聽就感覺是文官喜歡的玩意。

翊善的嘴唇張了張，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卻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翊善不是一個老實人，但是在謝吾德面前，很多人都被迫老實了。

他們再不遵守規則也不永遠比不過謝吾德。

翊善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編一個合适的理由，但是謝吾德不按常理來，誰也摸不準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謝吾德的眼睛眯起，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旁邊的謝統制官默默地往謝吾德的斜後方退了幾步。

翊善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謝吾德感覺出他在他自己的腦子裡尖叫了起來。

他這個人從來不隐藏自己的好惡，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讨厭熏香的事情向來就擺在臉上，甚至可以說小有名氣了。

隻有擺明了自己讨厭某樣東西，才能夠盡量不讓人把這東西放到他的面前。

不過少有人敢這麼反向利用的。

謝吾德冷笑了一聲：“你們真行。”

原來如此啊。

他說那個老登為什麼宮殿裡每次熏香都那麼重，他還以為對方鼻子不好使或者覺得自己身上臭呢，原來是故意的啊……他之前還以為那家夥的鼻子有什麼問題才點這麼多熏香。

擱着點香驅邪呢。

雖然他每次一聞到自己讨厭的味道就會強行驅散這種氣味，但是這無疑是挑釁行為。

還有林耀祖之前說什麼？

“你們身上怎麼沒有？”

這事還成潮流了？

大數據模型推測的未來相當準确，畢竟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是專門被設計出來的，有這樣的發展是百分之百注定的。

硬了。

拳頭硬了。

謝吾德笑得咬牙切齒。

現在翊善和跟着翊善的這群人明擺着知道這件事情，他們看上去還知道皇帝這麼做的真正目的，也非常清楚謝吾德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生氣。

以皇宮情報洩露速度，這件事情怕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有心人稍微打探一下就能夠知道如今的皇帝喜歡熏香究竟是為什麼？

好你們一群膽大包天的凡人！

如果不是謝吾德覺得現在專門回去為這件事情把所有人打一頓有點浪費他時間，他都想要他們再溫習一下他溫暖的拳頭了。

翊善頓了一下，還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說了一句：“殿下，百善……”

謝吾德打了個響指。

林耀祖就看到翊善的嘴巴張張合合，但是愣是一個字都沒能再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