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蔣霏冷哼一聲，精心保養的指甲掐在手機上狠狠攥緊。

什麼公司有事要忙走不開，不就是懶得找理由敷衍她？這麼多年回回都是這個借口，又有哪一回不是忙着忙着最後忙到了外面那些女人的床上？

化妝鏡裡妝容精緻的臉龐從微笑到扭曲，最後又在瞬息間歸于平靜。

蔣霏放下手機，從首飾櫃裡随手撚起一對珍珠耳釘帶上，偏過頭仔細打量了幾秒，這才緩緩勾起嘴角，起身走出卧室。

二樓主卧出門右拐，是家裡最大的書房，也是路峰乾的私人書房。未經他的允許，誰都不許随意出入。

蔣霏腳步沒有一點停留，從口袋裡掏出把小鑰匙，輕輕一轉便打開了書房的大門。

房間裡刺鼻的煙味熏得她秀眉微皺，滿臉的嫌惡毫不遮掩。

目光從牆邊的書架上一掃而過，蔣霏走近書桌，動作娴熟地翻開了書桌左側端正擺着的一疊新文件。

……

“夫人，湯馬上就好了。”

王姨攪了攪鍋裡的排骨湯，從廚房裡探出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客廳裡的蔣霏，問道：“還是分成兩份打包嗎？”

蔣霏輕輕颔首：“不用，全都打包成一份，先生晚上不回。”

*

“感覺怎麼樣，有比昨晚好一些嗎？”

路餘有些不自在地摁了摁耳機，餘光瞥向各自忙碌的室友們。

【Yu：從我上藥到現在，還沒到12個小時。】

“是我太着急了。”

他又道：“那能拍張照嗎？上了一天的藥，消腫應該會明顯一點？”

路餘：“……”

路餘拉起褲腿看了眼，握着手機的動作卻半點沒變，松開褲腿後緊接着打字。

【Yu：你有點像在耍流氓。】

耳機裡傳來一聲輕笑，梁成修低沉的聲音緊跟着響起：“我隻是在認真關心病情。而且，就算你沒受傷，我這也不能算耍流氓。”

路餘挑眉，随手打了個問号給他。

【Yu：那算什麼？】

梁成修拿着手機起身，從書房走回卧室，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眼尾微挑，語氣意味深長：“餘餘，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說算什麼？”

路餘被他格外理直氣壯的回答噎得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幹脆假裝沒聽見，打字回複道。

【Yu：看過了，比早上消了點。】

梁成修那句話本就是随口一提，沒指望對面這位薄臉皮真能回答出點什麼，但看他一副慌慌張張岔開問題的模樣，眼中的笑意不由得深了些，假裝沒發現似的順着他換了話題。

兩人挂着語音，一個說話一個打字，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半夜十二點。

隔天上午沒課，楚桑和黎元也就沒急着上床，兩人都在埋頭刷題。賴羽行這個熬夜專業戶更是半點要睡的意思都沒有，正抱着電腦打遊戲。

路餘九點多吃了藥，眼下藥效發作，困意一陣接一陣地湧上來，課本上的筆記看不進腦子，路餘便沒再硬撐，把手機揣進口袋裡，扶着椅背挪上了台階。

“诶學霸，你這就睡了？”賴羽行剛好偏頭拿飲料，注意到他上床的動作，下意識就問了句，直到問完了才一拍腦袋，“噢對，是該早點睡，多睡覺有利于傷口恢複。”

楚桑摘下隻耳機，溫聲問：“需要關燈嗎？我們都有台燈，要是開大燈睡不着，我們就開台燈。”

黎元也跟着附和：“我都行。”

“不用。”路餘小心翼翼地轉身，背朝着床裡側，一點點蹭進床鋪，“我就是藥勁上來了有點累，你們忙你們的就行，不用管我。”

楚桑：“好，那你好好休息。”

路餘拉上拉鍊，又展開床簾，隻留了一道縫隙讓燈光投進這塊小空間裡。

“要睡了？”

路餘鑽進被窩，側身躺着打字。

【Yu：嗯，困了。】

梁成修卻有些意猶未盡：“需要哄睡服務嗎？或者你睡你的，再挂會語音？”

語音通話的界面沒過兩秒就被幹淨利落地切斷，緊接着又彈出一條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