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盛穗,你怎麼這就收拾東西了?”
夏日的白天總長的多,臨近晚自習下課的天還沒黑透,落日給窗外天空分了層,印在Beta漂亮的面龐上,是像鍍了層舞台上的光,熠熠生輝。
同桌看呆了片刻,才想起什麼般壓低聲音道:“你不上晚自修了?”
“嗯,”盛穗眼神看着講台上唾沫橫飛的老師,手上收拾書包的動作仍然沒停,“以後都不上了。”
“草,”同桌有些豔羨,“成績好真好啊。”
一中的晚自修一般從晚上八點開始,持續兩個小時,用以給學生們完成作業和刷題練習。
“我也不想上晚自修,每天晚上十點才能放學,”他哀歎一聲,“但我媽肯定不答應。”
高中時間緊迫的可怕,黑闆旁的作業欄被填的滿滿當當,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最顯眼的,竟然還是挂在頂上的橫幅。
——恭賀我校高二(1)班盛穗同學榮獲省物理競賽一等獎!
同桌看的眼有點眼熱,“啧”了聲後又好奇道:“你是要請假去準備國競嗎?”
省一等獎确實有繼續深造的機會,他記得盛穗名次好像不低,如果國競也能拿個獎,甚至是加入國家集訓隊的話,保送國内Top2那絕對是闆上釘釘的。
誰料,盛穗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我不參加國競。”
“……不想上晚自修,所以找了個活幹,”他踩着下課鈴響起的點拎起書包,語氣很輕松,“我去給人當家教。”
同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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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出去後,拐個彎就能直接到舊街了。
雇主昨天給盛穗發消息說,他的學生會在舊街那棵标志性的槐樹底下接他,讓他到那兒直接找那個個子最高,長得看起來最蠢的男生就行。
不過在看過對方的照片後,盛穗對這個描述暫時存疑。
那個學生現在似乎還沒到,槐樹下隻有一些閑逛的爹爹婆婆,還有眼巴巴圍着槐樹的一圈小孩兒。
盛穗挑了挑眉,左右等的人還沒到,他索性走上前好奇的拍了拍其中一個小孩兒的肩:“你們圍在這兒幹嘛呢?”
“嗯……嗯?!”小孩兒被吓了一跳,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讷讷開口道,“……我們玩的竹蜻蜓挂到大樹上了,我們在看大哥哥把它拿下來。”
竹蜻蜓?
盛穗眨了眨眼,思索了一會兒才把這個東西和小時候玩的玩具聯系上。
這玩意塊頭不大,雙手一搓可以飛到老高的地方,确實是容易挂到樹上去。
他正想擡頭看看那竹蜻蜓挂在哪兒了,誰料才剛擡起頭,盛穗的眼前便猝不及防落下一團巨大的黑影。
“小心——!”
還沒等盛穗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便猛然被一股巨力砸的朝後方摔去。
槐樹下的路不平,散落的尖銳石塊不少,如果盛穗就這麼直接栽倒下去的話,身上絕對會不可避免的受傷。
千鈞一發之際,盛穗感受到砸在他身上的那人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以相當大的力道帶着他直接翻了半圈,以驚險的速度調換了二人的位置。
“砰!”
□□砸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墊在盛穗身下的少年吃痛的嘶了一聲,手卻仍然沒有松開。
在摔倒在地的瞬間,盛穗被少年的力氣帶着直接趴到了對方的身上。
Beta柔軟的臉頰撞在少年單薄布料下緊繃的肌肉,不可避免地近距離感受到對方胸腔内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
沒由來的,盛穗忽然感覺有點臉熱。
“……你還好嗎?”他有些手忙腳亂的站起身,擔憂的看向面前的人。
這棵槐樹活了很多年,長得很高,從上面掉下來摔得肯定很厲害,更别說還得加上個盛穗重量的影響。
不過,在看清面前少年的面龐時,盛穗卻下意識愣了愣。
這不是……
少年的面龐比照片中還要好看得多,面部線條流暢鋒利,五官精緻,帥的很标準。
不過此時,那張俊帥面龐上呲牙咧嘴的表情倒顯得有點格格不入起來。
“兄弟,扶一把兄弟,”陸知沅感覺後背火辣辣的,右腳腳踝似乎是摔下來的時候崴到了,疼的人有點受不了,“嘶……”
盛穗皺眉幫陸知沅撐着坐起身,又轉頭去看他後背此時的情況:“……你這得去醫院吧。”
不少碎石隔着衣服紮進陸知沅的皮膚,血迹将少年身上的白色衣服洇出幾團紅色,裹挾着塵土,一眼看過去有些觸目驚心。
盛穗的聲音偏細,語調又帶着南方人特有的揚長,聽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
陸知沅下意識偏頭多看了他兩眼,呼吸一窒。
——無他,盛穗此人,漂亮得實在有點太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