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化無形為有形的雷系功法,汝要嗎?”
“可以瞬間擊殺同級修士的法寶,汝要嗎?”
“可以以假亂真完美複制某人的傀儡,汝要嗎?”
看見上面不斷刷新的文字,陌箋隻是問它:“選中一樣,其他的便會消失,對嗎?”原來不是她别無所求,隻是還沒找到自己下一步想要什麼而已。
而這文字,給了她新的目标。
“沒錯。”
“汝,心中已有想要選擇的東西了嗎?”
陌箋輕輕笑起來,本就明豔的容貌更加昳麗,“經你這樣一說,想不貪都難呢。”
“想要全部擁有嗎?”
“若是留下,生生世世,這些東西盡歸于汝。”
“汝,可想好了?”
自由,可不是那麼好交換的。陌箋可不想永遠待在此處,生生世世不得出。
“貪得無厭并非好事,我也不用自由做籌碼。有些東西,擇一就好。”陌箋朝着那字伸出手,“給我化無形為有形的雷系功法罷,我隻要這個。”
“汝,不想要擁有所有東西嗎?”
“煉神境可為本殿新主。境界不夠時本殿所有東西也盡歸汝取用。”
“如此,汝也隻要其一嗎?”
空中的字出現的速度越來越快,從最開始的濃墨,到後來的焦墨。
仿佛是,越來越急切。
煉神是化神之後的大境界,煉神成功,可以飛升上界。
顯然這個問道宮即使處于異空間也留不住煉神期的修士,它如整個雲極大陸一般,在這方面也要順應天地法則。
它若隻此手段,也不見得有多危險,除非遇上真貪得舍不下的人。
人的胃口是會越來越大的,一旦放任,日後便很難收拾。
陌箋無視空中的言語誘惑,道:“不必勸誘,我意已決。”
空中的字仿佛失了顔色,在空中凝固了好一會後,一點點崩塌,消散于無形。
所有焦墨文字消失後,空中再次出現了一行字,隻一行,淡墨色的字。
不變的是它仍然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通過貪婪堂,所求之物在此,且去罷。”
淡墨緩緩褪色,如白雪般飄散着落下,最終在陌箋身前凝聚成一枚玉簡,紫雷閃耀,電光遊走。
兩關,倒也不難,就是不知此處時間流速與外界相比如何。
陌箋拱手,道:“多謝饋贈。”接過玉簡,轉身走回來時的方向。
視線可及之處忽開一門,門内閃耀,明亮異常,像是在慶祝她未來的康莊大道。
陌箋站在門前,轉身對着淡墨消失的方向再行一禮,轉回身來毫不留戀地穿過門,與入殿時一般,輕微的眩暈感之後陌箋回到了大殿外的入口處。
環顧一圈隻自己一人。
陌箋似有所感,低頭抖了抖衣袖,從中鑽出一尾靈魚。
沒記錯的話,在自己感受落雷時它就四散而去了,又是怎麼躲到自己袖中的?
陌箋面對這靈魚稍稍有些遲疑,自己并未學過烹饪之法,也不知這魚能不能吃。
巴掌大的半透明靈魚在靈氣中搖曳,嘴巴一張一合似要吐泡泡,卻發現自己周圍并無靈氣凝結的水,頓時魚鳍擺了擺,将靈氣彙聚到周身化為靈水,然後吐吐泡泡,陌箋竟從小小的魚目中看出它的滿意之色。
如此靈性,怕是不好拿來食用吧。可是她又探查不出此魚修為,奇了怪了。
正想着,袖中又鑽出一尾靈魚。
陌箋驚訝了一下,沒想到袖中不止一尾,頓時又抖了抖衣袖,有些擔心從中再鑽一尾出來。
它在半空擺動了一下魚鳍,看見陌箋正看着自己,它用泛着光的魚身去湊近陌箋的發梢,發現自己并未被靈氣罩彈開,興沖沖去蹭陌箋的臉頰。
“你們随我出來是想做什麼?”陌箋感覺到微涼的靈氣在蹭自己,伸手點了點這靈魚的小腦袋,第一條靈魚立即散了周圍的靈水,也湊過來蹭蹭陌箋的手指,魚鳍還輕輕碰了碰。
即使身負靈性,但它倆是否過于親人了?
陌箋不通魚語,見這兩尾靈魚圍着自己的手指轉,也沒收回手,就在原地同它倆玩,然後發現它倆不約而同奉上了自己的一抹神魂,意欲與她結契。
陌箋思索了一下,與它們締結了平等契約,彼此并非主仆,而是更為平等的關系,如同她與绛浔碧晴白瑞一樣,不受她拘束,彼此尊重。
結契後,靈魚雖仍無法說話,但能将自己的想法傳遞給陌箋。它倆認為陌箋好看,想一直跟着陌箋。
陌箋沉默了一下,以魚的審美覺得她好看,一時不知該從何吐槽。
秦暮在陌箋身邊憑空出現,他看着陌箋指尖的兩尾正泛着靈光的魚有些驚訝,遊于半空無需水源的魚還是第一次見,雖探不出修為,但如此情形也不像是真的普通魚那般毫無修為的情況。
陌箋察覺到身邊多了一人,轉過頭去,順着秦暮的目光看向自己指尖,解釋道:“靜心堂裡遇到的,然後它們跟着出來了。”
秦暮再看看,确認這倆的危險性,問她:“平等契約?”雖看不出修為,但能看出它倆身上的契約。
随着秦暮說話,兩尾靈魚好奇地往他那邊看了看,然後又轉過頭來繼續繞着陌箋轉。
陌箋通過契約感知到兩尾靈魚說雖然這人也很好看但還是她最好看,心裡覺得好笑但面上不顯,隻是回答秦暮:“是的。”
秦暮應聲表示知道了,雖然知道她心裡有數但還是下意識囑咐她:“還是多小心。”
陌箋知他是在說這主動送上門的靈魚,也不辯駁什麼,點頭說好随後攤手将手中玉簡遞給秦暮,問他:“雷系功法,可化無形為有形。可有興趣交換拓本?”
秦暮取出一枚與她交換浏覽,口中道:“上古妖修的煉體之法,比我們現用的功法更好。回去可請師尊出手修改,将之化為接下來的轉修之法而不非散功重修。”
化神修士,除了具有萬年壽元和元嬰境根本比拟不了的威能外,開闊的眼界也決定了他們或多或少擁有修改功法的能力。
秦暮又道:“隻是有一點需要注意,化神時除了化神雷劫,可能還會經曆一次妖修的化形雷劫。”
有得有失,才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取舍有道,也是修士們做的選擇。
“問道宮的東西隻适用于化神之下,應是某位化神修士放置于此的。”
幸好她并未相信那些文字的話,殿内東西也确實可能任由放棄自由的修士予取予求,但它無法讓修士進階煉神,這才是真正的“一生也不一定能出來”。
彼此交換也算是獲得同時獲得兩份問道宮獎勵了,即使此生再不得入,也算是賺。
神識掃出身側又多兩人,陌箋知道出來的是漓清與青碩,兩人面上都帶着些喜悅,隻是漓清更加内斂,青碩毫無掩飾。
這秘境怕是隻适合讓确認了品行的修士進來,又或者是分批分次進來,再讓人鎮守一二,不然傳送出來在同一處,實力不夠強的修士很容易被搶走問道宮的收獲。
若它真的隻可進一次,那這搶奪來得更加誘人。
不過好在這些事都會有宗門操心,她不需要多想。
見着祁惑與顧休仍未出來,陌箋迷迷糊糊想起先前那個念頭,按照此行所獲來看,她的氣運竟是又回升了一點嗎?
不過此起彼伏,倒也比以往的一直往上升更令人安心,因為那時候也不能知曉她的氣運是否會在哪一天就跌入谷底。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又一刻,新契約的靈魚按照其特性被陌箋取名為泡泡和尾尾,前者很愛吐泡泡,後者又很喜歡跟着自己像個小尾巴。
好在兩魚都很喜歡她取的名,愉悅通過契約傳到了陌箋這邊。
不過也可能是不管她說什麼它倆都會說好。陌箋如是想到。
又過了盞茶時間,面色蒼白的顧休出現了,手中還捏着一疊玉簡。
漓清已經上前去扶他坐下調息,青碩也趕緊給顧休喂了療傷用的丹藥。
秦暮示意陌箋繼續坐着歇息,過去替顧休布陣助他調息。
陌箋則是坐在太師椅上看顧休手中的玉簡,她與秦暮收獲的都是一枚玉簡,為何顧休是一疊?
顧休與各位點頭後立即調息,過了好一會才睜眼站起來,見衆人關切的眼神不由自嘲一笑,道:“勞各位師兄師姐記挂,顧休無用,差點渡不過靜心堂。”
制符師多居二線,比起如體修妖修般鍛煉身體強度,更多的是制作更為高深的符箓修習更為便利的術法。
若是過于依賴符箓或術法,體質就或多或少會弱些。但一般隻要進階到元嬰境,身體強度并非以往可比,這部分問題基本算是迎刃而解。
漓清寬慰道:“能順利出來便是好事,師弟不必介懷。”
秦暮将療傷陣又改良為恢複靈氣的陣法,他聽得顧休的自嘲,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陌箋看出他的猶豫,但選擇直言不諱:“顧師弟,你最好同青碩一樣,尋師尊為你擇一門煉體之法。金丹境先别繼續往上升了,等煉體上來了再一齊進階。”
制符師的符箓确實好用,但很多主戰修士隻要手裡有靈石,更傾向于提前去店鋪購入符箓,而非帶上制符師。
尋常修士有制符師煉丹師陣法師等修士有些柔弱的慣常思維,但也很難否認大部分制符師煉丹師陣法師都不擅近戰的事實,他們或許不會拖隊友後腿,但可能需要隊友分神去照看一二。
顧休一怔,并未言語。先前陌箋建議青碩時他也有考慮過此事,可又有各種各樣的擔心,隻将這瞬間意動暫時擱置在心裡。
“進階元嬰後身體不算是你的短闆,但你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遇到體修妖修,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被敵人近身。若你孤軍奮戰,且被擅長近戰的敵人近了身,你待如何?”
靜心堂的考驗并不算難,顧休連這都沒過,身體也确實太弱了。
陌箋目光移向漓清,話仍是對着顧休說的:“不說你那入地級許久的容習師兄。就說近一點的,漓清祁惑确實是專注煉體的劍修不錯,但他們也是從演武堂摸爬滾打一路挨揍到後面戰力強橫以一敵多的。”
陌箋說着說着,開始思索要不要向師尊提議将兼修煉體納入弟子的内門考核裡。可是又要考慮每人天資悟性時間,也不知此法是否可行。
被點名的漓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并未反駁她的話。
陌師姐說話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留,難怪自家師兄曾說陌師姐嘴毒的程度與她的容貌之盛差不多。
顧休知道陌箋确實是為自己好,道謝:“我知道了,回去就找師尊尋一份煉體之法。謝謝陌師姐。”
陌箋笑了一下,“其實這是我師兄想對你說的,但他做不到一次說這麼多話。”
顧休:……?
被幾位師兄弟行注視禮的秦暮:“……”雖然是事實,但經由自家師妹說出來怎麼好像哪裡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