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白玉靠在椅子上遲遲沒有動靜,實則心頭狂跳,掌心也滲出不少冷汗。
她忽然想從三樓高的露台上跳下去,離開這個世界。
“長樂?”安德友在官場混迹這麼久,怎麼可能瞧不出二人之間有事。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間稍稍徘徊,往後退了一步,自覺的給趙丞讓路。
崔白玉:“!!!”
趙丞緩緩走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怎麼,不認識了?”
冰冷的聲音絲絲縷縷鑽入耳膜,令人不寒而栗。
安德友心底泛起陣陣寒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偏偏崔白玉又坐得穩,連句客套話都不說。
放眼整個京城,誰不是對趙丞存着幾分忌憚!
崔白玉怎麼敢這麼嚣張?!
他俯下身,拎起籠子,揶揄道:“飯錢付過了,我那還有事,就不陪着吃酒了,你們聊。”
聊你個大腦袋,你覺得這氣氛對嗎?
有的人看着還活着,其實已經走了很久。
此時此刻,崔白玉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就真的傻了。
安德友居然投靠了趙丞!可他是太後一手培養的人,說叛變就叛變了,這對嗎?
房間的門吧嗒一聲關上,屋裡陷入一片死寂。
崔白玉慢吞吞地站起身,不等穩住身子,下一刻,就被趙丞單手掼到牆上,撞得皮肉生疼,眼冒金星。
緊接着,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你可想過今日?”趙丞攥着她的脖頸緩緩收緊,琥珀色的眸子翻湧的狠厲,似是能把人活剝了。
他手上力道極大,青筋隐隐突顯,似乎真的要捏碎骨骼才肯罷休。
崔白玉腦瓜子嗡嗡的,喉間腥甜翻湧,扇子也從手上脫落,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毫無反抗之力,隻能攥着他的手臂,在上面劃幾道不輕不重的紅痕。
“齊南笙,”趙丞俯下身,隻要稍微低一下頭,就能貼住那張紅唇,可說出來的話像刀鋒一樣森冷,冷漠且殘忍,“你叫這個名字嗎?”
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帶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崔白玉心裡一下子更亂了,正以為自己要死的了,忽然感覺頸間一松。
趙丞收回手,後退一步盯着她看。
崔白玉兩隻手撐着牆壁才勉強站穩身子。
沉默良久,趙丞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仇人見面除了分外眼紅,還能有什麼?更何況她還是一腳踏入鬼門關!
崔白玉喘了幾口氣,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扇子,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沒什麼可說的,反正也不熟。”
趙丞微眯了一下眼睛,“不熟?”
崔白玉整理了一下衣裙,意味深長地說:“怎麼,宸王殿下還想跟我沾上關系?”
一個是太後的作奸犯科的走狗,一個是儲君之位唾手可得的天潢貴胄。
趙丞冷冷看着她,道:“你配?”
“我當然不配了,宸王殿下權傾朝野,哪是我一個閑人能高攀的?”崔白玉将淩亂的頭發撥過腦後,心道:“你應該巴不得我死。”
趙丞冷然一笑,沒有說話。
這無疑是默認了,崔白玉心底咯噔一聲,面不改色地倚靠在旁邊的門闆上,“殿下找我來,是詢問軍饷的事?”
趙丞道:“你覺得呢?”
“問題都抛給我,”崔白玉仰頭望着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已經是一米九多的個頭,“殿下,我也不是什麼都能想到的,如果沒什麼事,今日就散了。”
跟他待在一起氧氣都變得稀薄了。
“可以散。”趙丞微微側身,給她讓出一條路。
崔白玉心下奇怪,捏緊手裡的小扇子,膽戰心驚地從他身邊走過,擡眸看了他一眼。
這就放她離開了?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不知過去多久,崔白玉側開了臉。
趙丞視線緊緊跟随,而就在她指尖碰到房門的那一刹,開口道:“如果你想讓趙辛死,現在就可以離開。”
就知道會這樣!崔白玉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勉強維持着臉上的鎮定,道:“殿下想讓我做什麼?”
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趙丞道:“你就這麼想護着他?”
崔白玉道:“人生在世,總有幾個在意的人。”
趙丞道:“因為趙呈?”
崔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