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白玉道:“太苦,喝了不舒服。”
趙丞反問道:“傷口不疼?”
崔白玉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殿下不會憐香惜玉,日後可沒有小娘子跟着。”
趙丞道:“暗格裡的藥,外敷。”
崔白玉臉上有些挂不住,青白的臉頰湧上血色,當即抄起手邊的枕頭砸了過去。
趙丞接住枕頭扔在地上。
崔白玉道:“殿下毀了我一樁婚事,怎麼賠?”
趙丞走過去,端起藥碗,大有她不喝,就強制給她灌進去的架勢。
崔白玉吃硬不吃軟,見狀,老實巴交的把藥碗喝了個幹淨。
屋子裡陷入沉寂。
趙丞盯着她看了良久,開口道:“不認錯?”
崔白玉道:“誰錯了?”
趙丞道:“太後不信任你,趙辛也坐不穩太子的位,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崔白玉笑道:“殿下想跟我談論舊事?”
趙丞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崔白玉道:“翻舊賬沒有意義。”
當初,趙丞一直隐瞞身份,任何的行動,任何計劃,包括他的心思,崔白玉一無所知,她怎麼可能拿着那點喜歡去豪賭。
說到底,錯就錯在,他們互不信任。
可趙丞不信任她,又如何讓她輕而易舉在後背捅上一刀?
一個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怎麼會在受傷的情況下毫無防備。
崔白玉想不明白,隻是知道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
趙丞道:“沒意義?”
“不過是一段已成過往的回憶,”崔白玉頓了頓,“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
趙丞倏地擡眼看向她,道:“趙呈死的時候,你不是傷心了許久?”
此呈非彼丞。
崔白玉:“.......................”
她道:“那時候你不也挂了?”
趙丞嗓音嘶啞,容色陰郁,道:“他死前還抱了你,簪子也留着。”
這都什麼跟什麼!崔白玉無言以對,覺得他有點瘋魔了,直接翻身鑽進被子裡,沒搭理他。
趙丞拳頭狠狠握了一下,道:“簪子在何處?”
你是個王爺!你跟一個簪子計較什麼?崔白玉連給他一巴掌的心都有了,悶聲道:“留個念想。”
趙丞的臉明顯僵了一下,道:“隻念他?”
她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個鬼東西。
不知為何,崔白玉心裡竟詭異地産生一絲慰藉,掀開被子,道:“你這腦子需要請太醫看一下,要不我贊助你一點錢?”
趙丞始終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十分滲人。
提到錢,崔白玉想起自己的正事,忍着痛翻了回去,“殿下,我們做個交易?”
趙丞道:“什麼交易?”
翻臉如翻書,崔白玉擡手勾出了他的掌心,語氣裡多了幾分暧昧,“借我點人呗?”
顯然,趙丞不吃這套,“好處。”
還好處?崔白玉一臉震驚道:“殿下難不成還想白白睡我一遭?”
趙丞一愣,偏過頭俨然是氣笑了,“你想拿這個做交易?”
崔白玉心髒漏跳一拍,察覺情況不對,正要開口狡辯,下一刻,趙丞覆上來,将她的兩隻手牢牢禁锢壓在頭頂上,“你覺得是交易?”
冷冽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崔白玉徒勞地掙脫了幾下,喘了口氣,“殿下還嫌我身上的印子少?”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趙丞的力道漸漸松下來,惡狠狠的字句從唇齒間擠出:“你也可以和别人這樣?”
耳邊的呼吸聲變得格外沉重,氣氛又僵又冷。
崔白玉湧上一陣不詳的預感,避開了他的眼睛。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複,不說就是默認了,趙丞捏住崔白玉的下巴,兩人一下子貼得很近,近到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他扯出一個兇狠的笑容,帶着上位者的壓迫感。
“好啊,你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話落,吧嗒一聲,崔白玉手腕處一涼,心也跟着涼了。
趙丞起身離開。
鎖鍊随着動作輕晃,發出細碎聲響,崔白玉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