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一突然指向柏绾卿,“她最弱。”
“市井兒,你幹什麼!”柏箬伶将妹妹護在身後,“先擔心你自己組吧!”她暗指季青臨。
容赦從銅鏡看到這幕,冷汗發得厲害,問妻子:“你真要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柳五娘面露鈍痛之色,“我留下那些武器,确實有意誤導他們,铐住人可以通關,但我預留的破解之法不是這樣。”
柏绾卿吓哭了,告訴姊姊,“我願意被铐住,姊姊不要為我受傷。姊姊能通過就好。”
黎率、安悅涯一緻反對。
“你胡咧咧什麼?”
“柏绾卿,你争口氣!”
他們先是吵成一團,琅嬛苑外的觀試者被嘈雜兇惡的吼聲震得直捂耳朵。
但豐隆長老笑道:“總算有點天選的樣子了。”
殘殺、血腥、争奪、死鬥,才是飲牛津選才的底色,小打小鬧看得他都要睡着了。
韓春叫得最早,黎率叫得最兇,可搶先手的是王曜一。他生動诠釋了,什麼叫光腳不怕穿鞋的。
他見柏绾卿被三人回護,主意打到無還手之力的沈呈華身上,韓春離沈呈華最近,面色一緊,放出軟銀絲劍彈開王曜一的武器。
“找死!”
王曜一上踢步接二段踢,加之魁梧的身高優勢,把韓春擠進狹窄的邊角。
黎率主動對上謝翩,“早看你不順眼了,婆娘唧唧的,自己上铐省得老子動手!”
謝翩無奈地擋住黎率的縱刀一斬,“你那麼野蠻我都沒說你,你懂不懂禮貌?”
安悅涯同仇敵忾:“我來助你!”
柏箬伶一聽不好,快速抽劍與謝翩并肩。
仇由趁此時偷襲沈呈華,許慕臻截下他的暗器。
仇由不滿:“不是吧少主,你們倆不同組!”
“他是我朋友。”
“絕境之下無兄弟,也沒有平民和少主了。”仇由古怪地笑道。
他的作戰方式很獨特,不需眼睛看,而是靠着類似蝙蝠那種動物的聲語掌握對手的情況,能關注到人眼追蹤不及的變化。輕功不如馮異快,但很纏人,進攻的角度十分刁鑽。
稻草漫天狂舞,刀光劍影斑斓地映出殺戮的狂歡,刃聲紛鳴。這人傷了胸脅,那個斷了頭發,交錯時又引燃新的戰火。
鈴鈴不時保護一下被打鬥波及的季青臨和沈呈華,柏绾卿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喊殺聲撞破耳膜,柏绾卿甚至都聽不見自己的哭聲。
豐隆看到她,厭惡地诘道:“這怎麼選上來的?江南東道的舵主幹什麼吃的?”
過了一陣兒,豐隆才逐漸想起,江南東道的舵主現在就在柳五娘身邊帶孩子。
“那個······我口不擇言,咳,你們知道我心裡不憋話······”
容赦:“······無妨。”
其實容赦離開江南東道後就沒有管過分舵事務,天選子的名單是副舵主兼神農門講師徐木子,送呈的。
鈴鈴屢屢招喚柏绾卿,女孩終于可憐兮兮地擡起半張臉。
鈴鈴柔聲說:“你别哭啦,我們找找其他機關,有新辦法大家才不會打下去。”
“怎麼找?”
鈴鈴歎了口氣,“你來保護他們倆,我去找。”
柏绾卿滿臉涕淚,站起來似弱柳扶風,完全沒有空中翻轉騰挪的飒爽英姿。
鈴鈴心道,她能走到天選多半是靠姊姊,于是叮囑:“你小心,拿着這把劍保護自己。”
安悅涯被砍傷膝蓋,行動不便,黎率吼她:“退一邊去,礙事!”
安悅涯白了他一眼,卻乖乖撤開。
王曜一指爪蓄力,抓脫臼了韓春的肩膀,但前者仍不肯饒他,将韓春扣身按住,往牆上撞,韓春連續後踢,五次裡踢中一次下腹,王曜一疼得呲牙,把韓春祖宗八代都罵遍了。
韓春含着口笑,獰笑,“你斷子絕孫!”
鈴鈴在纏鬥的人群間閃避,先搜索刀架,把刀劍一一拿起來檢查,再摸索木櫃,她心中焦急,身上還挨了數道無妄之傷。
“少主,你再打就把仇由打死了!”
安悅涯一叫,黎率也被引過去。
“诶許慕臻,你也來壞老子的事!”
許慕臻道:“我沒殺他,我隻是讓他安分點。”
黎率怒氣沖沖揪着他的黼領:“你給老子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