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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華胥夢(許慕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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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天選的考場是雲将長老的菡茉苑,她的居所連接花谷,四野遍植草木。

院中旖旎芳菲,重簇星垂。菡茉苑隔絕世間時辰,留住永恒的盛春。

花谷中長出一株參天古榕,樹藤灰白彎曲,絲縧卷垂如華蓋,為二層館樓蓋了綠色樹頂。

進入館中,天色偏陰,樹葉罅隙露出天高雲淡,置身其中仿若與自然同呼吸。屋頂吊下數十隻燭燈,正下方有一張十二座的桌幾,桌面至腿腳雕刻百種花卉圖案,繁複古雅。四壁有照全身的菱花鏡,此景已如幻境一般。

而雲将長老的考題更有一個如真似幻的名字——回夢華胥。

雲将鳳眸如水,睫羽如煙,着缃色高腰襦裙,帔子從手肘環繞至身前,氣度如娴花照水。

她開始講解規則:“本試,我會焚一種叫作‘回夢華胥’的香,諸位會被帶入夢境,兩個時辰内戰勝心魔破夢而出,即為通過。”

雲将命人取來香盒,放入鎏金镂空的爐鼎。香爐置于桌案正中,從镂空的金器裡袅袅飄出煙縷,妖魅般舞動。

此香由蕭黛瑰設計、調制,是她的獨門秘方,回夢華胥會使人暴露心結,以此織夢,令人重曆一遍耿耿于懷的往事。但夢裡有些事為真,有些事為假,夢境混淆真假來迷惑天選子,以取性命。

心中越是深幽冗雜,越容易沉溺夢境,甚至被多重夢魇引誘,瘋狂自戕。

衆人很快阖目,謝翩、安悅涯、鈴鈴卻還在眨巴眼珠。不得不提安悅涯,她聞不慣熏香,不住地打噴嚏,在安谧的環境中引發一場又一場小地震。

謝翩和鈴鈴好不容易生出瞌睡,安悅涯報曉似的噴嚏聲直接把他倆震醒。

安悅涯:“······對不起。”

安悅涯問:“雲将長老,我能不能出去緩緩再進來。”

雲将:“退場視作退出天選,不通過。”

好吧,安悅涯隻好繼續在原位流淚、咳嗽、打噴嚏,她把面具摘下,逼自己做夢。她第一次知道,想睡而睡不着是多麼難熬。

許慕臻接連幾日精神緊繃,起落無常,無法抵禦“回夢華胥”的魔力。然而夢境并非撫慰,而是将内心的情感放大,許慕臻的夢比船上真實發生的還要驚險。

許慕臻拖着傷重未愈的身體趕到揚子津,容赦剛剛得到一艘快船,他載上許慕臻。

江清風正,船夫得到賞錢,賣力地搖槳、揚帆。

容赦追慕适容的船,是想表達感激與送别,無論世人如何論議,容、柳兩家會力證慕适容清白。

許慕臻在船中坐立難安,容赦跟他講:“殷氏在當地赫赫有名,祖上做過七品官,殷晟儀表佳、開蒙早、孝敬長輩,所以明石散人替小容姑娘定了親。但不久,殷晟生了怪病,換多少郎中都治不好,張仙人雖為他保住性命,但好像後遺症不可避免,于是張仙人就做主退了婚。”

“這時,殷家硬說毛病是張仙人害的,且看病留宿時和小容······”容赦咳了兩聲,“都是謠傳,三人成虎。”

許慕臻冷笑:“因果周全,焉知不是假的。”

容赦望着如初見時冷若冰霜的徒弟,補道:“小容那時住我家,張仙人不在,她幫我照顧五娘和潇凡。”

離譜。

許慕臻腹诽,到底真相是什麼?如果她無辜遭讒,為什麼不辯解?

等到追上慕适容的船,許慕臻仍神色悒怏,眉宇峻刻,林琅、缤魚一見他表情,如臨淵履薄,不知叫少主還是郎君恰當,深恐開罪了他。

許慕臻還算平靜地問:“姑娘呢?”

缤魚戰戰兢兢地指了下内艙,許慕臻挾風卷雷地沖進去。

霜磬陪伴慕适容坐在榻上,慕适容除了掉淚便是沉默。許慕臻推開門,兩雙赤紅眼瞳擡到他臉上,可甫一看到他,兩女子俱懾得一縮。

“霜磬,出去。”

霜磬反而抱緊慕适容,“姑娘現在的狀态不适合跟少主獨處一室。”

她沒說完就被許慕臻強硬地拉出去,“我們倆的事,你别插嘴。”

慕适容伸手夠了夠霜磬,馬上被許慕臻攔在懷裡,她眼裡的淚承載不住,如織漣洏。

許慕臻将她擠在床榻裡面,兩條柳枝般的胳臂像戴上鐐铐似的抵在牆面。莫大的屈辱湧上慕适容心頭,她好似一個狼狽候審的犯人。

“你跟殷晟訂過婚?别躲,看着我!”

她把下唇咬得蒼白。

“跟他有過嗎?”

小容頓了下,胸口迅速起伏。

他小了點聲,“不是你自願的,就不算。”

即使讓步還是換不回她任何回答。

“好,行,”許慕臻心亂如麻地點頭,“你心裡還有他嗎?”許慕臻動了動喉結,“最後一次機會,想好再答!”

即使許慕臻不緊緊按住她的手腕,她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以前被殷晟辱罵時她就這樣,難以思考,難以辯解。

她不張口。

“你為什麼不說話?”發紅的眼尾閃逝一落即碎的光。

許慕臻此刻已不像剛來時那麼咄咄逼人,小容的手腕被松開,緩緩捧起他的臉。可那張俊美的臉再擡起時,卻帶着深仇大恨。小容的指尖剛碰到就被燙了一下,随即看到自己激怒了一隻喋血的兇獸。

她所有的不回答,都像一種肯定,人隻在無法辯解時才不說話。

所以許慕臻理解為:她和殷晟訂過婚,有過,且還愛他。

“你一共幾個未婚夫,瞞了我多少?”

“開始也是你先黏住他的,對嗎?宇成有八個婆姨,你想湊多少?八個夠嗎?”

“不是——不是的——”

“你說婚前不能做最後一步,我相信了,我以為你是好女孩。你這話說給過多少男人?”許慕臻低笑,“你裝得不錯,而我真蠢。”

許慕臻輕輕吻過她的鼻翼,順勢往下,憐惜地摩挲那花苞似的唇瓣,像情濃時一樣磁聲央哄:“算算你欠我的。”

下滑的手猛地粗暴撕開她的薄衫,扯掉诃子,屏去下裙。

床帏間裂帛飛舞,許慕臻摩挲她薄嫩的肌膚、凸起的肩骨和兩盞雪乳綻放的蓓蕾。尤花殢雪,本該柔媚,卻隻有肅殺,小容試着逃跑,可冰花的身軀被熾烈的火焰捆着,火想要燒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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