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怪物吸血,他吸小孩的血,尤其是小男孩。他會飛,刷刷刷地像蝙蝠一樣。”
許慕臻陡然變色,摸了摸脖子上早已消失的傷口,“怪物是不是臉很瘦,個子中等,四肢極長,微駝背?”
童道怕怕地咬着指甲,“你也見過怪物,我沒說謊,這裡的人都不信我。”她忍不住抽泣。
慕适容:“你認識?那個怪物是誰?”
練那種邪門武功,且對得上外貌特征的,一定是他!
萬事非。
“你在哪見到他?”
童道立刻閉緊嘴巴,擠進床帏的縫隙裡。
慕适容溫柔地撫摸她,“童道,我不會害你,你在這裡很安全,怪物也不會找過來。”
“一個巨大巨大的洞,關了好多人,想跑的人都被打死了······嗚嗚······”
“怪物從他們頭頂敲個洞,喝血!”
童道回憶到這裡,更“嗚哇”地鬧成一團,慕适容軟語安撫她,把最後一點力氣也用盡了。許慕臻叫西屋的幫忙安撫童道,他則橫抱起小容回屋休息。
許慕臻把小容放在床榻上,自己點亮燭火,在一張紙上簡單勾畫。童道說的地方很像個地牢,看來不隻關押她一個,還關了許多别人。萬事非躲進山林,囚禁小男孩為他供血,倒也是他的作風,瘟疫從那裡傳來,張果老為救災而前往,或許張果老正是在那裡遭遇不測?但萬事非的武功不如張果老。這處地牢肯定很隐蔽,但童道這樣的弱女子又逃得出來,逃到益州城邊緣的養病院······
慕适容從床上坐起來,“你該走了。”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
許慕臻撂下那張紙,沒心思推理了,“你對我一點依戀都沒有嗎?”
“我想分手。”
“之前我錯了,我改!以後我都尊重你。”
慕适容背過身,“我不相信。”
“你怎樣才相信?”
“我叫你走你都不走,我如何相信?”
許慕臻重重點頭,“好,我尊重你。”他邁出門檻,順便還把大門阖上了。
慕适容在床上傷心,想到明天要做的事,連傷心的工夫也沒有,她忙着洗漱,把用過的水潑到門外。
啟門一揚,盆裡的水差點潑到許慕臻頭上。他像條看家護院的犬坐在屋檐下。已經三更天,這時攆他去農家借宿也借不到了。
慕适容半愠半惱:“你進來,打地鋪。”
許慕臻進來時不免帶出小人得志的神情,他見慕适容正放下床帏,說:“我沒洗漱。”
慕适容指着一旁的門簾,“廚房竈上還有熱水,不夠再燒。”
等許慕臻打水進來,床帏兩層都落下,似是劃清了楚河漢界,不屑于瞧他一眼。
許慕臻:“你不熱嗎?那樣一點風都進不去。”
床上人裝作睡熟,不理睬他。直到要打地鋪,許慕臻又開口:“洗漱時灑了水,地上沒法躺。”
床帏内無聲無息。
“小容,地上又濕又硬。”
他故意灑水,地上睡不了是真的。如果慕适容不接招,他打算躺桌子上湊合一宿。
“小容,小容?”
床上人似乎真的睡着了。
許慕臻收拾桌子上的紙筆雜物,搬櫃子搭腳,還是不夠他的身高。
床帏撩動,露出一張微倦的臉,讓出半張床,但中間拉了一條繩,“你隻能睡那邊,一隻胳膊一隻手都不能越過來。”
許慕臻“哧”地一笑,眼中星河流淌,“像不像丈夫犯了錯,妻子罰他的場景?等我們成親了,也要過這種生活。”他想親熱,卻被她用力一推,因為意想不到,他直接摔到床下。
慕适容惱恨地說:“不想睡就下去。”氣話卻沒幾分氣力。
“睡睡睡。”他學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