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羨,你怎麼全身都打濕了?”
這是一陣天翻地覆後岑濯羨聽到的第一句話,聲音聽起來好熟悉,但他此刻頭腦發昏,記不起來是誰。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聚焦時才幡然醒悟,他正站在家門口,站在門口迎接他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沈栀钰。
問題是她怎麼會突如其來地出現在自己家。
“栀子,這是怎麼回事?”他含糊不清地問。
“出趟門傻啦?”沈栀钰将他帶進屋坐在椅子上,找來毛巾搓幹他的頭發,嘴裡不忘嗔怪,“記性真差,是忘了我這個人還是忘了别的什麼?”
她眼波潋滟,神情不若平日那般平靜,眉目妩媚傳情。
此時岑濯羨顧不上漏洞百出的邏輯,比如他明明是在和賀硯聊天,轉眼間竟莫名其妙濕身杵在家門口,再比如眼前判若兩人的沈栀钰。
他緊緊環住沈栀钰的腰,頂着濕漉漉的全身,向她仰頭乞憐:“我不要,我就是……就是淋雨淋壞了,原諒我好不好?”
“就隻是一句道歉嗎?”沈栀钰挑起他的下巴,輕飄飄地問,“那我可就走了。”
她對他的答案不滿意。
她的指尖刮蹭着他的皮膚,帶動他的臉向左轉繼而向右轉,他心甘情願,享樂其中。
“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全部都給你,别走……”岑濯羨淚花閃爍在眼眶。
沈栀钰彎腰,伸出食指往自己嘴唇指了指,她一臉玩味,語調上挑:“那我要這個,你給不給?”
岑濯羨的視線順着她手指的移動定在她溫軟的嘴唇上,他抿了抿唇,睫羽輕顫,他閉眼湊上去吻她。
不料沈栀钰靈巧躲開,她直起腰闆,囑咐他:“去洗個熱水澡吧阿羨,小心感冒啦。”
她故意逗他玩,她就喜歡看他被玩弄得暈頭轉向。
他害羞得無處遁形,紅暈瞬間席卷全身。
被挑逗、戲耍他不計較,他心心念念方才這個未完成的吻,一寸之遙。
“哦好,我、我這就去。”
幸福來得太匆匆,他都沒發覺自己正在被沈栀钰牽着鼻子走。
等他沖完熱水澡,他徑直走進自己的卧室,他已經完全接納眼前的陷阱,邏輯與思考什麼的都見鬼去,他将腦子抛開就是一頓沉迷墜落。
他裹着浴袍打開卧室門,呼吸瞬間停滞,愣怔良久,聽到沈栀钰着急的呼喊他才發現自己鼻血一股股往下流,他眼也不眨,朝自己鼻子下摸了一把,果真是血液。
顯然他做了準備但不多。
沈栀钰取來醫藥箱幫他止鼻血,而岑濯羨腦海裡隻有她剛才穿着黑色吊帶裙的模樣。
很常見的穿着,但隻要是沈栀钰,就算是裹着厚厚一層的羽絨服,他都莫名興奮,有時候他真的懷疑自己是條狗。
“好了,要不要去趟醫院?”沈栀钰收好醫藥箱,詢問他。
“不、不用。”他像是遊戲裡卡頓的npc,呆闆地說。
沈栀钰從容地将他推到床上,對他再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走到床頭另一方,躺下歇息。
岑濯羨整個人都很僵硬,不敢翻身,不敢有任何動作。
就這樣彼此緘默了近半小時。
“阿羨,你睡得着嗎?”沈栀钰蓦然挪動身體靠近他。
她挪過來一寸,他就往床邊上挪一寸。
沈栀钰被他的反應逗笑,她故意往他那邊擠,直到他無路可退。
“我是惡鬼,要吃人啦。”沈栀钰笑出聲,故作兇狠模樣。
岑濯羨知道她是在調侃自己将才憋屈的躲避。
“栀子,我要掉下去了。”岑濯羨扭頭看了一眼床邊,自己半邊身子幾乎快要懸空,他委屈地說。
“要掉下去?那你往我這邊挪挪不就好了。”沈栀钰撐起身子饒有興趣地說。
不是岑濯羨不想,隻是他不想被沈栀钰發現被子之下他撐起的羞恥與不堪。
“你不願意嗎阿羨?那好吧,我不勉強你。”沈栀钰失落地說。
岑濯羨稍微放松了些,不過半晌,他發覺沈栀钰背對自己和誰聊着天似的,他試探地問:“栀子,你在做什麼?”
卧室裡的黑更加深邃,襯得手機屏幕的反光愈加明顯,沈栀钰開懷的笑裡透着寒意,她無辜道:“是許檐青。”
無數道回聲都在喊着許檐青的名字。
緊接着他眼前的場景開始崩塌,化為碎片,而後碎片又重組、構建,回到了剛才的情景之中。
許檐青是他心裡過不去得一道坎。
岑濯羨着急忙慌地說:“栀子,你看着我,你不要看着别人……”
“我現在就在看着你啊。”沈栀钰回他。
“不,不是這樣的,你在乎我就夠了,你有我一個人就行了!”他埋頭在她頸窩,嘟囔道。
沈栀钰仍然在回許檐青的消息,他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将它扣在床頭櫃上。
“我讨厭他,非常讨厭,栀子你别和他聯系,起碼不要當着我的面和他聯系,答應我!”
沈栀钰環着他的脖子,她調侃道:“好阿羨,不是你對我冷淡的嗎,怎麼怪罪上我了,我和他聊的正事呢。”
“生氣了嗎阿羨?”她明知故問。
岑濯羨眼巴巴盯着她。
“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沈栀钰的手有意無意掃着他的胳膊,由上往下,再由下往上,來來回回,他的胳膊泛起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