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月過後,天也逐漸冷了起來。
今天扮相是大鼻子的粉色熊,因為換了老闆,玩偶服也多了起來。
自從老闆兒子隻找他玩以後,現任老闆張雲棋将看護小朋友的一職交給了他。
張慕甯很喜歡躲在他的身後,抱着他腿,摸着玩偶服上的絨毛。
臨近冬季,來往玩水的少之又少,陸思遠還是很樂意陪他玩的。
公園被重新整治了一番,現在說八卦的少了,上班也很無聊。
張慕甯比初見時,狀态要更差一些,也可能是最近患上感冒的緣故,每說一句話都要掉一滴鼻涕。
中午休息時,張慕甯拿了張紙到他面前,神神秘秘地用手蓋着,“哥哥,你猜猜看,這是什麼?”
“難道是小貓?”
張慕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對哦,哥哥你再猜猜看?”
他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我猜不到,東西太多了。”
聽他這麼說,張慕甯興奮地打開手裡的紙,稍微疊了疊,一個酷似人魚的身影立了起來,“是人魚哦,哥哥沒有猜出來嗎?”
從他笑嘻嘻開始,陸思遠大概就知道裡面的内容了,張慕甯很喜歡人魚,幾乎和他爺爺一樣到了一種魔怔的地步。
“爺爺說,隻要我找到他,我和爸爸媽媽就能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會生病永遠不會死。”
撕拉。
張雲棋一把奪過兒子手裡的紙撕成了碎片。
“你一天天地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是和你說了,爺爺的話都是假的,不可信嗎?”
張慕甯害怕地躲在陸思遠身後,“哥哥保護我,爸爸他好可怕。”
此時的張雲棋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他眉頭皺得很深,将兒子從他身後拽了出來,擡起了手。
“慕甯隻是在展示自己的折紙技術,隻是用錯了方法。”
這架勢,陸思遠不敢阻攔,說完話後到彭曆俊旁邊,别過頭不敢看。
“不要。”張慕甯害怕地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懸于空中的巴掌也沒有落下來。
張雲棋舍不得打,而是帶出了休息室。
彭曆俊看着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每一句都在老闆的雷點上,還在的小孩子可什麼都敢說,啧啧啧。”
齊自芒附和着歎口氣,“造孽哦,可憐的孩子被家裡的老人騙成這樣,小朋友這幾天估計都不會來了。”
那些長生不老的詞落在陸思遠的耳朵裡很不舒服,不禁反問道:“世界上真的有長生不老嗎?”
聽到他的疑問,彭曆俊笑出了聲,“不會是和小朋友一起玩多了,被帶偏了吧,世上哪來的長生不老。”
世上沒有長生不老,所有東西都會有屬于自己壽命,包括一塊細小的石頭,經過漫長時間的磨損,最終會越來越小,變成飛灰消散。
如他們所說,張慕甯沒再來過。
“聽說小朋友回去又生了場大病呢,真可憐。”
“對啊,應該是被老闆吓到了吧,畢竟當時他那麼兇。”
張慕甯生病這件事被輕而易舉定義為了受驚吓,陸思遠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明顯瘦了一圈。
今日裝扮是藍色兔子,張慕甯揪着他的尾巴,帶了下班保姆來接他時,都不肯撒手。“我要去哥哥家,我要去哥哥家。”
“哥哥家裡黑,你去了要摔跤的,等哥哥搬家了再帶你去玩好不好?”陸思遠将他的手交給保姆。
最近陸思遠張羅着搬家,但還沒找好位置,現在住的還是昏暗的地下室,要是讓他看到什麼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我要去。”
面對張慕甯的執拗,保姆好心勸道:“少爺快回去吧,老闆在家等着呢你平時不是最聽我的話了嗎?”
“不要不要,不聽不聽。”張慕甯咬了保姆一口,企圖從車上掙脫出來,但他年紀小力氣不能和大人比,被保姆強行按回了車裡。
穿着常服的彭曆俊從更衣室那邊走過來,看到這一幕打趣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受小朋友歡迎的嘛,有沒有考慮當幼師呢?”
陸思遠摘下頭套,大口地呼吸着空氣,“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小朋友都喜歡玩偶吧。”
經過這麼一折騰,陸思遠回家晚了些,趕到出租房裡,歲寒已經變回了雕像。
經過之前的教訓,陸思遠輕輕哼着曲調,将歲寒的聲音從石像裡拉了出來。
“别唱了,快點把我救出來,這個姿勢難受死了。”
對于他的晚到,歲寒是有些不滿地,雖然不能動彈,全都從話裡表現了出來。
陸思遠向他靠近,親了下去。
他們相處得久,親吻地從最開始嘴碰嘴到如今的,舌頭交纏。
歲寒可沒那麼多時間和他叙舊,看着他包含愛意的眼神,用尾巴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