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的第一晚,陸思遠做了噩夢。
在安慰了歲寒後,習慣早睡的他,閉上眼睛卻怎麼都睡不着。
漆黑的房間,能聽見窗戶外小蟲的叫喊聲,除此之外,還有别的,很低,不知道是什麼動物或者昆蟲發出來的聲音。
夢裡他到了一個漆黑,黴味和腐臭味布滿的房間,手腳被麻繩系住,絕望地縮在空間的一腳。
“脾氣挺倔的,兩個月沒吃東西都不會變回原形?看你不吃不喝還能忍幾個月。”
太黑了,看不清說話的人,隻感受到那人啐了口吐沫在他臉上。
“我們可沒有時間和你耗着,反正你都是要死的。”
也許是覺得吐口水不解氣,男人又狠踹一腳在他的腰上。
夢境太過真實,從夢中驚醒後,他還能感受到臉上的口水漬,和腰上的疼痛。
那些究竟是什麼?
今天安排的活動是出海釣魚,對于怕水的陸思遠,第一個表示否決。
除了他沒去,還有彭曆俊的老婆和老闆娘。
彭曆俊也不打算去的,但孟懷情知道他喜歡釣魚就沒掃他的興緻,因為園子裡新送來了一批花,她和甯雪約好了一起插花,讓他放心去。
在和歲寒通完電話後,陸思遠推開窗戶看到院子裡的僅剩的小角落也被花海填滿。
于是,他立馬舉起手機再次開啟了視頻,将鏡頭對準了那些鮮花,即使不帶濾鏡那場景也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良久,歲寒才繼續說,“以前,我也要屬于自己的一院花,種了好多從西域運過來的花苗,開滿了整個院子。”
說這些話是,歲寒眼裡似乎有光在眼眶不停地流轉,那些記憶距今不知道過了多久。
陸思遠輕聲安慰,但除了關心他的話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給不了歲寒想要的東西,除了将他喚醒,給他買好吃的,簡單地改善生活,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他沒有錢,特殊的體質無法去幹别的工作,他隻能用花盆買幾株放在家裡,給不了歲寒滿院的薔薇。
“現在沒什麼,很多都能通過電視和手機看到。”歲寒開口,忍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是不是要變回雕像了?”
“嗯,應該是。”歲寒将頭埋進枕頭,說話有些悶悶的。“你什麼時候回來。”
看着他這個樣子,陸思遠心裡也悶悶的,“我明天就回來了,可能要下午。”
“嗯。”歲寒懶洋洋地回應,“我再睡會兒,如果睡醒了還沒有變回原樣的話再和你聊。”
說完歲寒就睡了過去,連通話結束都忘了按,陸思遠看了好一會兒,才挂斷。
歲寒還不知道手機怎麼充電,還是給他省着電量吧。
夢境的内容還是讓他心有餘悸,他打算出門走走。
出大門時,他還遇到了抱着小花盆的張慕甯,“哥哥,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幾乎是同時,陸思遠想到了那個夢,但還是裝作不知道,“什麼呀?我昨天睡得有點香什麼都沒聽見。”
“我不小心把媽媽買的花盆摔壞了,沒聽見就好,哥哥不要告訴她。”
語氣又變回了附和年齡段的小孩子,陸思遠笑着答應瞞下來,卻在想幫他搬的時候遭到了他的拒絕,“我自己來就好,哥哥去換的話太顯眼,一下子就被看到了。”
告别了張慕甯,陸思遠往别墅後面的荒地走去。
先是圍了一圈還以為會迷路,卻看到通往别墅的後門,有石頭專門鋪成的小路。
小路沒有分支,往前走越來越荒,好幾次停下腳步,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着向前。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後,周圍出現了很多爛和瓦礫,在無數廢墟中,盡頭是一座木橋。
很破,因為沒有維護上面的木頭早已被侵蝕顔色發灰,橋身搖搖欲墜已經不适合人再經過。
不過橋下面沒有水,是光秃秃的石床。
這應該是他們說,改道之前的河流。
這裡沒有信号,他隻能将圖片拍了下來,還有土地廟。
河流的上頭還有土地廟,面前的石闆放着小香爐,上面還插着幾根木棍,看來即使搬走了,還是會有人來祭拜這裡的土地,畢竟聽他們說,若不是土地神出手,那場大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他将自己攜帶的蘋果放在石像前的石闆上,同樣地拍了張照片,在回去的時候發給了歲寒。
回去後已經是中午,陸思遠在等歲寒的電話,到了傍晚也沒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