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陸思遠是知道了,歲寒是變回了雕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發的圖片,他有預感這次找的,應該是歲寒想的。
當晚,陸思遠又做了噩夢,也就是被捆綁,被看不清楚的人拳打腳踢。
“反正你遲早要死了,用你的血肉來廢物利用一下是給你面子。”
夢裡的巴不得他早點死,是個很難受的夢,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直到,耳邊傳來除了男人以外的聲音。
“又見面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我還記得你。”
這聲音很難聽,像是有人用刀不斷剮蹭鐵面,發出的刺耳聲音。
這時,陸思遠才有了掌握自己的身體的運作權,将羞辱他的人全都打趴在腳下。
“你是誰?”陸思遠警惕地反問道。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知道誰一直在騙你,巴不得奪走...”
聲音戛然而止,還沒聽出什麼的陸 周圍恢複平靜,屋外依舊是不知名蟲子的叫聲,剛才不明所以的對話像是一場夢。
白天,陸思遠在餐桌上看到了張慕甯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從保姆口中得知,昨晚張慕甯在房間鬧,被半夜起床吃藥的甯雪發現,被訓了一頓。
小孩子半夜不睡覺是該訓,但怎麼感覺,飯桌上張慕甯一直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看着他呢?
對視時,張慕甯将目光收回放在了那煎蛋上。
甯雪好像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喝一口燕麥,保持着貴婦間的優雅,語氣溫柔無二帶着些許警告,嘴裡卻毫不留情地說,“不吃蛋白的話,以後每天吃飯都隻能吃蛋白。”
張慕甯撇撇嘴,囫囵吞棗地将蛋白吞下肚,等他吃完,甯雪摸摸他的頭,收起了剛才嚴厲的情緒,誇贊他不挑食。
到下午 ,做完活動的員工開始組織回家。
陸思遠來的時候搭彭曆俊的車來的,回去也要搭他的車回去。
因為昨天釣到大魚,彭曆俊心情很好,開車的時候抖唱着歌。
他們的家在反方向,加上陸思遠趕着回去給歲寒買東西,他在公園下了車。
屋内,歲寒倒在床上變成了雕像,旁邊還有沒吃完的糕點。
陸思遠檢查裡面的東西,隻比他買的時候少了一點點。
歲寒太愛囤糧食了,怎麼糾正,馬上要到夏天了,這些東西放太久即使在冰箱也會變質的。
将歲寒喚醒後,陸思遠提着前些天買的東西,詢問他為什麼不吃。
歲寒回答得也很簡單,“怕全部吃完之後就沒有了。”
每次都這樣回答,陸思遠好氣又好笑,隻能再三保證自己會陪在他身邊,如果有一天沒錢買了,自己會親自動手做糕點。
歲寒點點頭,又充滿活力地從床上蹦來了。
房間挑高很高,不管怎麼崩都磕不到腦袋,置物架很結實,不管怎麼搖晃也不怎麼響,完全不用擔心鄰居的教育。
回來時,陸思遠将手機充好電,“照片你看了嗎,像不像你夢裡說的那些。”
像是才想起來這件事,歲寒接過手機,本來還漫不經心的臉上,在看到那土地廟的照片時,眼睛瞬間亮了。
“就是,就是這個,很熟悉,非常熟悉。”歲寒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抓着陸思遠的袖子,不停地追問,“是在哪看到的,你們出去玩的地方嗎?”
接着,陸思遠将發生的事,看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到别墅後做了好幾次噩夢,知道發現了這座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歲寒的照片看到出神,腦子有東西飛速閃過。“噩夢的内容是什麼,你還有印象嗎?”
“還能記個大概。”過了一天,唯一清醒的是,那個陌生人的話,仿佛認識了他很久一樣。
聽了他的話,歲寒若有所思,晃動的尾巴也停了下來。
“帶我去,我想去看看。”歲寒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像是要把他衣服扯爛。
他提的要求,陸思遠當然要答應,“我下周有時間,我可以讓周日和周一連在一起休。”
随便,陸思遠又想到什麼,“你要找的人可能不在了,你說過的那條河将岸邊的房屋全部沖毀了。”
存在上千年的住址,卻因改道後的一場水,而徹底被曆史抹去,隻留一些腐朽的發黴的木頭,來揭示這裡曾經的繁華。
“我要去,即使沒有人。”歲寒異常堅定,目光死死地盯着破敗的木橋,“哪怕隻有微小的可能,我也要去試試,我不想當一輩子的石像。”
陸思遠安慰道:“隻要有我在,我便不會再讓你變成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