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皮膚，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

出浴室時，陸思遠沒再撓自己的皮膚。

“突然間就好了，不癢了。”這個發現讓陸思遠挺驚喜的，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怪病終于在今天消失了，一高興就多沖了會兒熱水澡。

陸思遠坐到床上，取出吹風機吹幹頭發。

不僅不過敏了，連口渴的窒息感也消失了。

歲寒吃着玉米餅，打量着陸思遠，他的眼睛已經恢複正常，突然出現的鱗片消失了。

“對不起，我可能誤會了你，你不是他，我被騙了。”

他說話的工夫，陸思遠也吹幹了頭發。“沒關系，我永遠站在你那邊，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歲寒撲進他的懷裡，來得突然，陸思遠手裡的吹風機差點掉在地上，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摸摸他的頭。

“記憶這種東西本來就容易騙人，我希望能通過這個方式來分擔你的痛苦。”

歲寒在他懷裡點點頭，将就才伸出舌頭親吻因為自己而讓他産生的傷口，很快傷口就愈合了。

有點癢，陸思遠臉很快燒了起來。

等看不見傷口，歲寒才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你小心點你們老闆，是他将所有的事告訴我的。”

那些過去，在無數次的深夜變成夢魇讓他崩潰，他将張雲棋找到他後的所有事，對話聊天就告訴了他。

“也多虧了他，原本不深刻的記憶，在他的三言兩語下清晰了許多。”

歲寒被張策騙了，從岸上的相遇就是帶有目的性。

“所以，詛咒也是因為你？”陸思遠問道。

“不是我，我沒有能力，那是他們與海妖交換後得到的報應。”歲寒的眉頭緊蹙，盯着自己的尾巴，“我的報應就是這個。”

“不。”陸思遠握着他的手，“你這個樣子很好，我很喜歡。”

歲寒用手敲了敲他的腦門，沒有任何隐瞞，将所有的記憶感受和想法一股腦地傾訴了出來。

從上岸，到和張策相遇，再到張策将他送給張家，最後在地牢裡郁郁而終。

“海妖和我說過，若是我的人類身份消亡，那麼人魚的我也會消失。”

歲寒沒有仔細描述自己在地牢裡經曆了什麼。

但就算他沒有說，陸思遠也能想到。

“那你有沒有想起和海妖交換的東西是什麼？”陸思遠問道，歲寒說過隻要能記得交換内容就能破除詛咒。

“沒用了，我現在隻是一座雕像，這已經不是詛咒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陸思遠不死心，再一次問道。

“現在還想不到，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就知道了吧。”歲寒的目光注視着一臉擔憂的陸思遠，細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聽說還有辦法，陸思遠舒口氣，“嗯嗯，慢慢想，一步步來。”

其實剛開始，陸思遠聽他說自己是那個人的時候，心裡還有一絲竊喜的，不過在聰歲寒嘴裡聽到那個人的惡行的時候，變為了害怕。

不過還好，自己不是，而那個人也沒有出現。

“不，張家這次挑起我和你的矛盾，肯定另有目的。”

此時歲寒的腦子也清醒了很多，唯一有可能的是，張家的詛咒和他有關聯。

“會不會像他們說過的，你的...可以長生不老？”陸思遠問道，之前聽同事提起的，現在想來并不是空穴來風。

“我不确定，但古籍中是這樣記載的。”

當初那些人将他囚禁起來，也是為了人魚肉，隻是他因為和海妖交換的緣故，魚尾也跟着消失了。

“要不我們離開這座城市吧，換個地方生活？”陸思遠接着問道，看着歲寒陷入沉思的表情，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現在怪病也好了，可以去别的地方了。”

“逃不掉的，而且我根本去不了遠地。”歲寒現在的狀況走不了多遠，而且張家人要找是分分鐘就能找到的。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陸思遠拿着辭職信去找組長，組長說不管這個讓去找老闆，整個中午他沒有看到張雲棋的身影。

儲藏室彭曆俊在拿工具的時候，看到歸還物品的陸思遠。

彭曆俊：“聽說你要離職了？後面打算上哪去？”

陸思遠回道：“打算換個環境，最近身體不太好。”

提起這個，彭曆俊get到了他說的是什麼，“這裡确實很潮，年輕人多出去闖蕩闖蕩。”

到了下午，張雲棋仍沒來，他的辦公室罕見地上了鎖。

最後還是齊自芒見他很着急的樣子，才提議給老闆發消息，說離職的事情。

陸思遠編輯一長串，深呼吸幾秒鐘後發出去，結果到了他回家都沒有收到消息。

到家，歲寒趴在窗前，放在窗台邊的盆栽裡冒出了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