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将軍這是什麼意思。”
風少躍跨坐在一匹白色的汗血寶馬之上,紅衣飛揚,指尖轉着一隻紅尾羽利箭。
他語氣散漫無辜,好像剛剛射出那箭的人不是他一樣:“哦,不好意思,本将軍還以為是什麼猛獸在這鬼鬼祟祟呢。”
夜沂沒有理會他,繼續拿着手中的劍鞘在林間翻找。
“你就是那丫頭的新侍衛吧,要找什麼,我可以讓人幫你找。”
“喂?!”
“你平常都是這麼對那丫頭的?這麼目無尊卑?她竟然默許你了?”
夜沂隻覺得馬上的男子聒噪不已,他不耐煩的停下手中動作:“公主丢了一個玉佩。”
“什麼樣的?我怎麼沒看見她今天戴了?”
什麼樣的?夜沂細細思索了一番,他好像也不知道,畢竟他隻是剛剛上馬前随意掠過一眼:“似乎是一塊青玉,沒有細看。”
“青玉……不會是裴昭岫送她那塊吧,啧,這要真搞丢了,那丫頭不會哭鼻子吧。”
那日進宮之時,他碰到了裴昭岫,死皮賴臉的纏着他看了那塊青水環紋玉佩。
提前一個月去西卞尋了極好的玉石回來,請名家打磨雕刻,還親自刻上了她的小字。
啧,真是不敢想象,堂堂公正無私的裴少卿也有這般深情款款的模樣。
不知是聽到了他口中的哪句話,夜沂心中有些不悅,像是自己心愛之物被别人觸碰了一樣,戾氣攢動。
“我回去問一下公主那玉佩具體的特征,麻煩風将軍幫忙派人找一下。”
說話之間,少年橫握着佩劍,一手翻身上馬,動作幹淨利落,賞心悅目。
“不必,我見過。”
正要轉身離開的男子身形一頓,無意的開口:“将軍可還記得有什麼特征,或者镌刻了什麼字樣。”
“那當然。”風少躍不以為然,這有什麼需要刻意記的,“那塊玉佩可是裴昭岫送她的及笄禮,千金不換。”
林間隻餘呼嘯而過的風聲,狂嘯在耳畔,半晌無人接話。
“那麻煩風将軍派人去尋了,屬下先回去尋公主。”
風少躍頓時一愣,掂了掂手中的長弓。這人剛剛還翻天覆地的找個不停,怎麼現在就撒手不管了。
“小安昭,你能不能不要晃悠,晃得我頭暈目眩。”
安昭局促的站在一旁,想要伸手,又跺了下腳:“公主,你疼不疼?”
蕭瑤熙苦笑一聲,揉了揉紅腫的腳脖子,“當然疼呀,你去找你們将軍,或者夜沂也可以。”
她正準備和安昭沿着原路返回,找一下玉佩丢在哪裡去了。
林間山路崎岖,凹凸不平。她哪裡走過這種路,踩中了一處空掩之處,崴傷了腳踝。
安昭在一旁着急的直轉圈,像停不下的火輪。
他既擔心蕭瑤熙的傷勢,卻不敢伸手去觸碰她,更不敢丢下她去找人。
旁邊的一匹黑馬發出短促而有力的噴鼻聲,遠處一陣悠長尖銳的嘶鳴聲打破了兩人沉悶的氛圍。
滲入林間的陽光洋洋灑下,馬蹄高高揚起,在那片金光照耀之下劃出一道漂亮有力的弧度。
馬背上的人背對着光線,周身好似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耀眼奪目,卻看不清臉上人的神色。
“夜沂?”蕭瑤熙看着來人,正想詢問他有沒有找到丢失的玉佩。
眨眼之間,少年身形如鬼魅般翻身下馬來到了她的身前。他單膝跪地,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便再也沒有離開分毫。
蕭瑤熙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凝脂般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你的臉怎麼受傷了?”
夜沂并沒有回應,看着少女紅腫的腳踝,眼尾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绯紅。
眼神深邃,滿是化不開的情愫,有如一汪深海緊緊的将人包裹,讓人看不透徹。
蕭瑤熙沒有注意他眼神中的異常,注意力又被腳上的疼痛給吸引了過去,她真的很怕疼。
蕭瑤熙以為他沒有找到玉佩,垂着頭心情有些沮喪:“夜沂,我腳扭傷了,你把我帶回去吧。記得輕點,不要碰到我的傷口,還有……”
“啊!”
話還沒有說完,蕭瑤熙大呼一聲,感覺自己被一雙冰冷有力的雙手騰空抱起,她心髒狂跳不已。
“冒犯了,公主。”
少年低沉悅耳的聲音從上方響起,許是動作太大,氣息有些慌亂不穩。說話之間,男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少女的耳邊。
夜沂的胸膛結實有力,牢牢的将她圈在了懷中。蕭瑤熙不自在的摸了摸耳尖,悶悶的開口:“嗯,先回吧。”
安昭看見男子懷抱着蕭瑤熙徑直上了馬,隻扔下一句:“麻煩轉告風将軍,公主身體不适,先行回去。”
他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疑惑的撓了撓頭,怎麼總感覺哪個地方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