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莊曉菁也懶得跟江成洲維持什麼表面關系,隻是覺得作為一個成年人,不跟小孩一般見識罷了,也不想讓自己陷入這種她挺不屑的狀況裡。
“這才剛見沒幾次面,之後熟了也沒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吃飯吧。”
江海廷卻很堅持,覺得江成洲是在下他的面子,“我再說一遍,叫人!”
場面眼看要僵住。
江宥走到江成洲旁邊,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了句,“你不是說自己記性一直都挺好的嗎?”
江成洲知道他是說兩人在車外那番話——做個臉面功夫,别浪費彼此時間。
江成洲笑了下,直起身子,一字一頓:“行。後媽您好,以後同住一個屋檐下請多關照。但我覺得最好還是劃清界限兩不幹涉,您說是吧?”
“是。”莊曉菁先一步坐下,看着他微挑起眉:“如果你想這樣的話,我也沒意見。吃飯吧,待會我和你爸還有事。這頓飯也不會持續太久。”
除了江成洲,其他三個人都挺忙,這飯确實沒吃多久便結束了。
江海廷本來想跟江成洲說什麼,結果他直接轉頭走了。
江宥客套性的道了個别也離開了。
或許這對他們家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江成洲回去之後,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想給他媽發個消息,又不知道說什麼。别在不小心提起今晚的事,讓她聽着不舒服。
他煩躁地翻着手機。
今晚他沒怎麼吃飯,也沒那個心情,覺得手機也看不下去了,突然就想起了洛冉。
然後。
心更亂了。
她到底什麼意思啊?
不會……真對他有意思吧。
江成洲閉眼抓了抓頭,手機裡的小人下一秒就躲閃不及掉河裡了。
手機在他指尖沒節奏的轉了會,又被煩躁不已的丢開。
他索性閉眼朝後仰倒。
算了。
沒理明白之前,最近還是避着點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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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确實話都沒說一句。
中午江成洲去超市買可樂,正巧碰到八卦之心燒的正旺的杜大嘴。
正午灼目的陽光都不及他心火燒的旺。
“她不會真是你女朋友吧,”
杜最一口咬下老冰棍,被冰的呲牙咧嘴,話卻不停:“不——哇我的牙要掉了——不對,看她那樣子,像是前女友,我還以為你辜負人家姑娘找上門來呢。”
“别特麼瞎說。”江成洲不耐煩。
要是生在古代,杜最絕對是個數一數二的說書先生。
要再讓這人發散靈活的腦細胞猜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腦裡就能編出江成洲和洛冉感天動地虐戀情深的劇本出來。
他倒無所謂,那姑娘剛轉過來就聽到這亂七八糟的,也挺鬧心。
江成洲停下加重補充:“沒關系。”
趁着杜最還沒反應過來,他反問:“你語文作文寫了嗎?”
“作文?沒啊。”話題轉的好突然。
江成洲:“那你還是快跑吧。”
“……什麼意思?”杜最靈活的腦瓜子一轉,撒開腳丫子就跑:“我操不是吧!”
他一溜煙跑到教學樓後,一個轉身華麗麗撞上了人。
“臭小子你見鬼了跑這麼快!照着人往上撞啊!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了!”教導主任姓趙,正面帶微笑恬靜巡視着教學樓,心裡正為他們一中學生的精神風貌心生自豪,沒想到轉頭差點栽旁邊綠化裡。
看清是誰後,趙主任覺得這小子絕對帶着私仇。
“主、主任好。”杜最腦子卡頓,不知怎麼竟把吃了一半的冰棍往前一伸,“老師您消消火,要不吃個冰棍?”
趙立方看着那根徐徐融化的冰棒,還有自家學生那憨厚天真的面容,太陽穴砰砰砰砰砰直跳。
一分鐘後,呆在牆根站立數草的杜最猛然一激靈——
不對,語文老師今天請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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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結束班裡人還不算少,讨論題的和聊大天的自覺圍聚在一起。
江成洲一般也不急着走,斂眸玩手機,帶着點困倦的懶。
“江成洲,你——”洛冉想讓他起來,她得去趕車,結果對方像是受了驚一下清醒過來,手機差點沒掉。
“我還有事留着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江成洲一口氣說完就想走,洛冉看他臉色不好,聲音也低啞急促,像是生病了,忙問:“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感覺你臉色不太好。”
“可能吧,頭不大舒服,”
昏沉沉的一團漿糊。
“我幫你去倒點熱水嗎,要不去醫務室看看吧。”
“不用。”
江成洲連連後退,避着她的視線,捂着嘴咳嗽幾聲,眼也不擡:“走了。”
人是走的急的,旁邊的椅子都被撞得挪了位。
他覺得有必要去洗手間沖把臉清醒清醒。
煩躁沖進去,迎面撞了人,對方捂着肩膀叫:“哇誰啊,怎麼不看……江成洲?你這麼急幹什麼?憋了一節課?”
江成洲推開攔路的路子牧,木着臉去沖臉,水珠順着黑發墜下,他随手抹了把就出去,剛睜眼就見到洛冉站在門口。
“我去!”他做夢見鬼似的,“你、你跟到這幹嘛?”
“你落下東西了,剛路子牧出去說你在裡面,我就在這等着。”
洛冉把書包遞給他。
江成洲手還濕着,不想弄髒洛冉的手,拽着另一邊扯過來,沒想到沒控制住力度把人都帶過來幾步。洛冉因為詫異也沒動,擡頭看他。
江成洲呼吸一亂受不住了,拿着包招呼也不打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