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日,祈夜容已經着手安排着進宮的事項,難雲仙不去過問,隻是默許了她的舉動,祈夜滢隻依依不舍的陪着她收拾一些房中物什。
隻是這祈夜雷進倒是從河胥那邊趕回來了,一下了馬車就直往她這院子裡趕。
“阿父收到了你阿母的信,說是你已回到家中,幸得你平平安安回來,不然阿父我……可該怎麼辦呐。”祈夜累進語重心長的看着她。
祈夜容神色平淡的看着他,“是我行事魯莽,讓阿父阿母為我憂心至此,還使得阿父為我奔波外出尋我,阿容實是不孝,還望阿父保重身體。”
“原收到你阿母信之後阿父就該趕回來,可河胥那邊剛好出了些事,陛下便下旨讓我多留了幾日,未能及時回來,不過見你如今無事,阿父也就放心了?”
祈夜雷進看了眼床榻上那些已經收拾好的包袱,猶豫一番還是開口,“聽你阿母說,皇後想留你在千秋殿中服侍,可是你自己願意的?”
“嗯。”祈夜容點頭,“皇後煩悶,想留我進宮服侍些日子。”
聞言,祈夜雷進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容兒長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了,阿父不常在家,何事都由你阿母操持,如今你既也進宮去,那便也好,隻是萬事要小心些,阿父阿母不在你身邊,若有何事你便要自己解決罷,”
祈夜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眼神有些許厭惡和不悅,卻也偏偏隐去,“難為阿父又為我操心了,阿父既不顧危險外出尋我,我又怎會不知阿父對我的關心,不過阿父阿母也可放心,宮中規矩我雖不熟,但阿父不在家時,阿母和滢兒也都教我學了些宮規,我自當小心。”
“你既懂的,那便也好。”祈夜雷進松開了他的手,臉上依舊挂着那憂心和藹的模樣,“你自幼阿父都不曾看顧過你,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不曾想……是阿父老了~”
祈夜容隻想眼前這個虛僞的老爺子趕緊滾出她這個院子,還未開口說話,院中便傳來了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
“可不是嘛!”
祈夜容掠過眼前的人,擡眼望去,隻見難雲仙不知何時早已站在院中,面無表情,深色冷淡,聲音凜冽如臘月冬風。
她擡步慢慢的走進來,祈夜雷進别過頭看去,似乎并不驚訝她的到來。
“家主既知道如今你我二人已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罷了,可就不用再來給女兒操這份閑心。”難雲仙走進來,隻瞥了一眼祈夜雷進,這副永不低頭的樣子,宛如貴女。
“夫人何時來的。”祈夜雷進可不在意她的話,“可也是為了容兒進宮一事過來瞧瞧?”
“不然呢。”難雲仙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尚不如家主,一回來便奔着過來。”
祈夜雷進沒有說話,隻是笑着。
難雲仙擡了擡手,冬琴便将手中的東西呈了上來。
是一套首飾。
一根金簪,一個銀镯子,還有……一條帕子。
這不過是很尋常的,女娘們平日裡會用的東西。
然而在祈夜容不曾注意到的,是祈夜雷進那驟然變色的神情。
是震驚,是害怕,是恐懼,是詫異。
“這是阿母給你的,你可收好了。”難雲仙開口道,“千秋殿不是相府,可容不得你放肆,這些個東西你收好了,它可警醒你,萬事需得小心行事,不可莽撞,可聽見了?”
祈夜容接了過來,“多謝阿母關心,我自當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