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到那手都在顫抖,很快就默默收了回來,她剮了朝泠一眼,又瞪着祁夜容,卻還是壓着那一腔怒氣道,“本公主大度。今日本本公主給郡主一個面子,不與你計較,聽聞你今後就要在千秋殿住下,我們來日方長。”
她又譏笑道,“也不知皇後是如何管理的後宮,怎得連髒東西都打掃不幹淨,随随便便什麼東西都能到這千秋殿來。”
說着,四公主又朝着她走近了一步,佯裝擡手拂去她肩上的灰塵,“你也好好等着你是如何死在本公主手裡的,狐媚子。”
臨走時,她冷哼一聲,邊走邊大聲的說道,“不過是個外鄉人,也膽敢來管本公主的事,日後可得小心些,說不定,靠山倒了,你也同樣栽倒本公主手裡!哼!”
祁夜容看着四公主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耳邊卻悠悠傳來朝泠的聲音,“你明知語山嘴笨,為何還要激怒她。”
祁夜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四公主所言約莫指的就是朝泠。
外鄉人?郡主?
看得出來四公主也不喜朝泠,卻又懼怕她的權威,但剛才四公主出言逾矩,朝泠不可能聽不出來四公主的言外之意。
她緩慢地回話,毫無情緒地說道,“這四公主本就看我不順眼,如今她便就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又何必與她客氣,不過打一巴掌罷了,我自不會讨打,躲開便是了。”
朝泠不再說話,隻是沉默了一會便走了。
東宮
淡金色的晨光透過陰郁的薄霧停留绮寮(窗)前,似鍍上了一層冷清色的暗影,太子身着一身蒼葭色深衣,外穿織錦雲紋袍,腰間錦帶懸着的玉組佩随着來回走動的步伐輕碰作響。
這時他的心腹莘銘趕忙走了進來,“殿下,楚平王爺到了。”
話落,見魏長引便在莘銘後腳走進來了,颛孫熠彤連忙将手中的書簡放下,趨步相迎,立馬執手行禮,“王叔晨安,熠彤冒昧相約,實乃侄兒之過。”
随即他側過身子伸手請道,“王叔快些請坐。”
魏長引不語,落座後,隻見颛孫熠彤輕振廣袖,竟親奉漆盞,“聽父皇說此乃蜀地新貢之蒙頂香蔎,還請王叔品一品。”
魏長引看着這正冒着熱氣的茶水,他不語,隻是拿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昨夜他剛回府上,就收到了颛孫熠彤的來信,不過就是,與祈夜雷進商讨婚嫁一事。
瑾帝已全權交由他來安排。
“雖說瑾地多産香蔎,不知較此王叔覺着有何不同?”
魏長引看了一眼這泛着微微青的茶水,淡淡的說道,“嗯,喝不慣。”
颛孫熠彤看着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隻是失聲的笑了笑,“王叔說笑了。”
魏長引的視線早早就被放在桌案上的書簡吸引了過去,隻是他不曾開口,但......
“我可不曾說笑,你我在意的可不是這新貢的香蔎。”他随意的将一旁的書簡拿了起來,“《周禮》婚儀,看來太子很是在意這婚娶一事。”
終于見到魏長引拿起那書簡,颛孫熠彤眼裡滿是欣喜,但是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聽聞父皇已将下聘一事交由王叔來接手,不知王叔準備的如何?”
魏長引看着書簡上的内容,眼都不曾擡起來,笑了笑回道,“太子放心,你的事我自然最為關心,聘禮一事自然早已準備妥當。”
颛孫熠彤一聽,面上那欣喜之事可就有些藏不住了,卻又聽到魏長引說道,“或許,太子該與祁夜娘子有個交代?”
他愣了一下,心裡似有了答案,“......王叔這是何意?”
“我說的,自然是,钰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