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祈夜容晨妝方罷,按例該去向皇後問安,正欲前往鳳儀宮向皇後請安,卻不想剛至宮門,那六公主早已在殿中,随同的竟然還有隻見了一次的——朝泠郡主。
似感覺到了視線投來,朝泠也側過頭看去,目光交彙的瞬間,朝泠的眼底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被她隐去了,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祈夜容走了進來給皇後問安。
“祈夜容,你過來。”皇後隻開口道,“這是陛下的阿妹,朝泠郡主,今後也暫住我千秋殿。”
不過隻互相寒暄了幾句,皇後便要喝藥歇息,就讓她們退下了。
這哪裡是為了将她留下給她解悶,這不就是名副其實的軟禁麼。
六公主倒是被皇後留了下來,但看颛孫嘉玗那失落和為難的神情,留下她來估摸着是為了說那和親一事。
見無人了,朝泠郡主這才開口,“本宮倒是沒想到祈夜娘子居然會進宮來,還入住了千秋殿,那日賊匪縱橫,匆忙一别,不知祈夜娘子可還安好?”
哦?那日見你被擄走,不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祁夜容哪裡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她隻淡淡的笑了笑,回道,“多謝郡主關心,不知那日賊匪突襲,郡主可有受傷?”
聞言,朝泠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往前,神情也變得冷漠如冬日冰雪,注視着祁夜容背影的目光逐漸泛起殺意,就在祁夜容也停下轉身時,對上了她那幽深的眸子。
隻是那眼中的殺意很快就被她隐去,但也被祁夜容捕捉到了一二。
“郡主不必擔心,那日之事祁夜容自然不會告知他人。”祁夜容走近道,“那日若是沒有郡主舍身救人,我等這些不會武功的女娘也等不到官兵來救援,這不是一件壞事。”
朝泠微微蹙眉,她比祁夜容高一點,微微垂眸的看着祁夜容的眼睛。
祁夜容沒有在說謊。
“怎得,你此番說的這話,是覺得本宮會因此降罪于你?”
朝泠眼底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似笑非笑道,“本宮不曾覺得那日出手是一件壞事,相反,知曉我會武功的人不多,皇後知曉,我貼身婢女知曉,如今除了那日參加茶社的女娘,不過,她們可就沒有你那麼好運了。”
那日之後,朝泠被皇後派來的傅母請了回來關禁閉,而那些見到朝泠動手的人都被皇後下了死命令,若是傳出去一個字,死。
祁夜容眸光一凜,原以為可以借助朝泠的手深入後宮,不曾想,朝泠竟與她别無二緻,都是為了目的不惜一切的人。
能讓皇後親自下了死命令的,朝泠的背後可不隻是瑾帝那麼簡單。
“喲,這不是那日敢與本公主頂嘴的賤婢嗎。”
聞聲未見人,隻見朝泠往她身後擡眼,便知道,那瘟神四公主怕就是在她身後了。
她轉身,四公主正微微仰着頭,滿臉充斥着不屑,慢悠悠地朝她走來,她的話頗為譏諷,“隔老遠我就聞到一股臭味,還以為是哪個婢女宦人在角落偷吃,沒想到就溜個彎兒,就找到了這臭味是在哪裡散出來的。”
聽完四公主說完這番話,祁夜容隻是微微挑眉,語氣悠悠道,“四公主真是好眼力,不僅眼睛利索,鼻子也是,不過想來四公主定是思念我已久,在我身後也都能通過氣味認出我來。”
“呵。笑話!憑你也敢說本公主思念于你……”刹那,四公主才反應過來,這不說她狗鼻子靈通嗎?
四公主怒目橫眉道,“你.......你敢調侃我!”
“不敢,我不曾調侃四公主,我說的都是實話,正所謂臭味相投,那定是四公主與我有緣,不然怎會隔着老遠就聞到臭味了呢。”祁夜容語調誠懇,意味深長的說。
四公主哪裡受得了這氣,擡手就要打下去。
這時朝泠斂眸凜聲道,“好了。”
不過短短兩個字便讓四公主那擡起來的手停滞半空,想打卻又奈何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