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意想了想贊同他的意見,一間店鋪僅靠小玩意是無法支撐起來,需要擴大售賣種類。
承恩伯府上則傳出兩件好消息,一是沈滢與呂國公五孫呂文良訂婚,明年十一月完婚。二是沈澹被永定帝親自提拔為宗正寺主簿,從七品下官,一下躍三階,王氏神采飛揚地擺了場小宴,衆人的祝賀捧得她心花怒放。
據王氏透露是沈澹為永定帝建言獻策,解決些不大不小的問題,如提供新的記賬方式增加戶部辦事效率,為工部提供新樣式……
永定帝龍顔大悅,親口贊沈澹為棟梁之材并賞賜白銀百兩。
李安意眉間擰起,思索沈澹舉動背裡的深意,直覺告訴她,沈澹居心不良。
而沈澹的想法極為簡單卻又飽含淩雲壯志,他渴望有朝一日身着紫袍,腰懸金魚袋,自如出入政事堂,封侯拜相,名垂青史。
近半年的禮部任職使得本不純粹的沈澹愈發功利,每每散值他飽含豔羨地注視紫、绯二袍的大官,愈發厭惡自己這身青袍,厭惡向高官卑躬屈膝的自己,他想何不借用自己前世所得知識争翻天地,直入青雲,為自己,為李安意搏個光明未來。
之後的一段時間沈澹在官場高歌猛進,功績累累,衆人的奉喝和未來至高無上的權柄使他心中亦懷着微妙的想法,或許他能利用權力捆住李安意,隻是這次要更謹慎,一旦被發現便是萬劫不複,無法回頭。
李安意的一巴掌徹底打醒陷入過去美好回憶的沈澹,他産生危機感決定轉換策略,用強力的手段制止和離悲劇。
而一個巴掌同時驚醒兩人之事,李安意一無所知,此刻的她正乘馬趕去郊外,見見被她關了半年的桃靈。
晌午,請假照顧卧床父親的綠衣突然來伯府,她抽出懷中李軒寫的信交給李安意。
李安意拆信閱覽完,當即決定備車見桃靈。
綠衣揚鞭狠狠地抽打行駛的駿馬,颠簸的車廂裡李安意捏住信的手顫抖,宣紙捏出道道褶皺。
沒想到啊!王氏!
耀陽的光芒下,疾速飛馳的駿馬揚起陣陣灰塵,卷起滾滾塵煙。
蒙在眼前的黑布被人粗暴地扯下,刺眼的光線照進桃靈久未見光的瞳孔,她應激迅速眨眼,眼角流出淚水。
自被人關起來捆住手腳後,桃靈驚慌恐懼,猜測是何方人士關押自己,想起前幾日偷偷聽見的話,心下有了人選,是陳嬷嬷那個賤人,她為他們鞠躬盡瘁,他們卻對自己下狠手。
桃靈是個年過二十二年輕貌美的女人,理應為自己的婚事考慮,而丫鬟最好的歸宿是嫁個管事,作個掌事娘子,府中能決定此事是一手遮天的大夫人王氏,遂向王氏投誠,後為王氏彙報李安意的一舉一動。
某夜桃靈照常前往榮安堂彙報李安意的近況,卻撞見王氏與陳嬷嬷密談,兩人雖語焉不詳地交流,但為她們做事的桃靈卻聽懂,她越聽越震驚,一把‘火’燒的自己身上。
桃靈是個愛美、喜愛打扮的丫鬟,自然而然與同喜愛裝扮的春桃交好,然而桃靈暗裡是鄙夷春桃這個想爬沈澹床,一心想做姨太太的丫鬟。隻是春桃天天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桃靈承認有理。
春桃妖豔的面容充滿笑意看着桃靈,妩媚地嬌聲道:“大夫人在澹少爺成婚前送我這個美豔的丫鬟來博海院,存什麼心,想必桃靈姐姐心知肚明。”
去年五月某日,桃靈整理衣物時發現自己的侯府丫鬟服突兀消失,她詢問同房間的春桃。
春桃難的支支吾吾,最後在桃靈的逼問下承認自己因好奇試穿過她的衣服,卻無意弄髒,準備洗幹淨後還給她。
然而通過王氏與心腹陳嬷嬷的對話,桃靈獲悉春桃是穿她的丫鬟服混進威武侯府。
至于意欲為何,王氏緘默閉聲。桃靈久查無果漸漸忽視。
七月春桃之死猶如利劍劃開桃靈堵塞的記憶,她開始惶恐不安。
擁有良好記憶的桃靈想起那件丫鬟服,強烈的直覺告訴她春桃的死與那件侯府丫鬟服有關,畢竟春桃的屍體出現在威武侯府之事已表明此事非同小可。
與此同時機敏的桃靈發覺李安意對她愈來愈敷衍,且突然變得細心竟注意到那枚陳嬷嬷獎勵她的銀镯,她便乖順一段時間期望李安意回心轉意,重用自己。
事與願違,李安意無視自己的示好,遂她決定借婚事離開伯府,遠走高飛。
做出多如牛毛背主之事的桃靈未敢奢望李安意的寬恕。
心虛的她一出外城便着急忙慌燒毀春桃穿過的丫鬟服,卻恰好被出城抓她的李軒看見。
李軒捆住桃靈後将她放在李家别莊上鎖的荒廢柴房,每日僅送點水和馍馍,其餘時間則任桃靈自生自滅,吃喝拉撒皆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