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雲霞漫天。
梨若踏着餘晖歸來,神采飛揚,嘴裡哼着小曲。
今日清閑,本欲趁這會功夫回廂房睡一覺,誰知路過承恩殿,看見殿前多了好幾個侍衛,還有府醫拎着藥箱進殿。
衆人神色匆匆,頗為凝重。
梨若走過去,拉住剛剛從殿中出來的姜正德,問:“大監,這是怎麼了?殿下受傷了?”
“诶呦,梨若姑娘你來的剛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姜正德推着梨若往裡走,“殿下沒事,是魏王殿下受傷了,太子殿下讓魏王殿下去城外軍營操練,和将士們一起拓山路,誰知山體滑坡,那石頭不偏不倚,就朝着魏王殿下砸下來,還好傷的不重,山石從後背上擦過,沒傷到内裡。”
“那我進去做什麼,我又不是大夫。”
“魏王殿下念叨你來着,說要見你,正好你來了,就進去見見吧。”
梨若來不及說拒絕,她已經進來了。
承恩殿站着許多人,太子和魏王坐在平塌上,府醫站在魏王旁邊,正給魏王後背的傷口上藥,邊上還有幾名宮女侍衛端着衣物藥品伺候着。
梨若進來還不等她行禮,蕭越就擡手免禮,喊她過來,“梨若你可算是來了,本王正找你呢,來來來,你快過來看看,本王後背傷得可重了!”
他一臉疼痛,語調委屈,眨巴眨巴眼睛,擠了擠不存在的眼淚,堂堂王爺竟然當衆撒起嬌來,絲毫不顧臉面。
坐在他對面的太子殿下看不下去,闆着臉輕咳一聲,蕭越一激靈,語氣收斂了些,但那雙眼睛還是幽幽地看着梨若。
“梨若,你來給本王上藥吧,他們這群大男人粗手笨腳的,肯定不細心,你來,本王要你上藥。”
魏王這話攻擊了在場的府醫和侍衛,衆人嘴角抽了抽,很有眼色地推開,給梨若讓出位置。
梨若不得不走上前,拿起紗布和藥粉,看了眼蕭越的後背。
這傷……再晚點就自己愈合了,趴着睡兩晚就長好了,還上藥呢。
皮嬌肉貴啊。
梨若看蕭越不順眼,下手肯定不會很細心,盡量将傷口全撒上藥粉就行。
她這手法甚至不如侍衛做得好,府醫在一旁看着,心裡有數嘴上卻不敢說。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傷,魏王殿下開心就好。
“嘶……”
不知道碰到了哪裡,蕭越表情扭曲,顯然是疼了。
梨若停手,“屬下粗笨,恐傷了殿下,還是大夫來為殿下上藥吧。”
“不不不,不疼不疼,繼續。”蕭越轉頭對梨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
“是。”
梨若繼續上藥,隻求速度沒有溫柔,蕭越疼得龇牙咧嘴,她隻當沒看見。
對面的太子殿下慢條斯理喝茶,也當做沒看見親弟弟的表情。
自讨苦吃,活該。
上完藥,府醫和侍女們都退下了,蕭越叫住梨若,說有事情問她,沒讓她走。
蕭越撐起上半身,緩慢坐起身。
他一頭墨色長發松散着垂落,上半身光裸,纏着幾圈紗布,一坐起身,身前沒有什麼遮擋,胸肌腹肌精瘦緊實,塊塊分明。
上面那兩點……居然蠻粉嫩的呢。
梨若摸摸鼻子,垂眸掃了兩眼,轉瞬對上蕭越溫潤清朗的笑,她立馬收了眼神,端正神色。
“衣裳穿好,像什麼樣子。”蕭黎說道。
“擡胳膊後背就疼,穿不好,梨若,你幫我穿上吧。”蕭越指了指榻上的外衣,對梨若請求道。
蕭黎:“行了,疼就别穿了,趴下。”
“哦。”
蕭越又面朝平塌趴下去了。
“今日去看别院了?”蕭黎看向梨若。
“是,多謝殿下的生辰禮,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不過這份禮物于她來說也就是看一看罷了,帶不走的東西,短暫得到了,終究不屬于她。
蕭越插話,問是什麼院子,怎麼得來的。
梨若答了,他讨好說:“明日我派人去找工匠,将院子重新修葺,阿若你放心,我必定給你辦好。”
“多謝魏王殿下好心,修葺不必了,我暫時住不上,而且别院屋舍完好,不用修也能住人。”
對答幾句,蕭越提議的幫忙都被拒絕了,他有些失落,但不灰心,厚臉皮地說:“既然院子大,不如再修一座閣樓,本王給你掌掌眼,順便去做客。”
梨若不耐煩,回:“已經足夠修了,等屬下從暗衛營裡退出,買上好幾個面首都足夠住了,不需要再添什麼。”
蕭越呆了呆,“面首?這這這……這怎麼能行!”
“有何不可,你情我願的,找幾個家境貧寒的美男子養着就是了,殿下美妾環繞,屬下不敢相提并論,隻要兩三個知心的就可以了。”
蕭黎面色發冷,但他知梨若這話是故意說給蕭越聽的,便沒有阻止。
殿中靜了一瞬,蕭越猛地坐起來,動作太大牽動了後背的傷口,眼下後背的疼也不在乎。
“我已經決定了,要遣散府中所有姬妾,我會妥善安置好她們的,我認真想過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我想要的,三心二意可不行。”
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