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雖然不算熱絡，但是不會令魏小郎尴尬的自言自語。

有混亂的記憶，哪怕魏小郎不解釋，秦琢也能一眼看出這幾個稻草人的區别，這令總是困擾他的煩躁再次變得明顯。

魏小郎解釋道，“中間那個是距離一百五十米的稻草人，你知道百步穿楊嗎？這就是百步靶。”

“如果是沒有天賦的人，即使再怎麼勤學苦練，極限就是随心所欲地射中百步靶，這就是軍隊的神箭手。”

“最遠的那個是距離兩百米的稻草人，能保證中箭概率的人，天賦與勤奮缺一不可。”

他故意放低音調，“陳大哥可以必中兩百米的靶，但是無法确定，精準的落點，隻能控制射中某個範圍。完顔磊和風鹞全靠蒙，兩個人中靶的概率差不多，完顔磊的力道更足，風鹞準頭更好。”

秦琢颔首，“他們分别用多少石的弓？”

魏小郎驚訝挑眉，豎起拇指，“專業！”

他笑道，“風鹞用整石弓，完顔磊再添兩鬥，陳郎将用兩石弓。”

雖然已經不再視九皇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小白，魏小郎依舊事無巨細的解釋。

“能拉開一鬥弓就是能提起十斤重物，十鬥為一石，完顔磊和風鹞拉弓的重量和距離、準頭，放到軍隊已經是百裡挑一的神箭手。”

“他們才十六、十八，尚未及冠，将來必定還能拉更重的弓！”

那邊準備射箭的人，雖然聽不見魏小郎的話，但是能感受到魏小郎和九皇子變得認真的目光。

完顔磊有些怯場，拉弓瞄準許久，最終卻沒有射箭，反而放下手臂，閉眼調整呼吸。

風鹞神情專注，完全不被外物影響。

首箭正中百米稻草人眉心。

次箭正中百步稻草人脖頸。

最終一箭正中二百米稻草人胸前。

陳飛達激動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有臨危不懼魄力！”

秦琢眯起雙眼，擡手鼓掌，“不必再等結果，好馬的承諾，我記住了，你等着就行。”

魏小郎大笑，“我的騎裝改日就到！”

完顔磊見狀，反而不再緊張，憨厚的抓了抓蓬松的發頂，“那我也送風鹞一柄好弓和扳指。”

話畢，他凝神靜氣，攜重力拉弓。

首箭穿透百米稻草人眉心。

次箭穿透百步稻草人胸前。

最終一箭貫穿二百米稻草人的肩膀，然後又入土三分。

看見結果，完顔磊雖然搖頭，但是緊繃的面容終于浮現燦爛的笑意。

陳飛達神情振奮，又給完顔磊喝彩。

魏小郎欣慰點頭，語速都跟着變快，“這是他們這半年最好的成績！九殿下盡量多來監督他們練習，未來大玄武将的水平都要跟着上漲。”

秦琢輕咳，低聲道，“這樣吹捧太過分，你去外面不許胡說。”

他已經認識到魏小郎龐大的社交圈，雖然很喜歡聽魏小郎的故事，但是不想成為魏小郎故事集的一部分。

學生超常發揮，夫子欣慰之餘，危機感也跟着增強。

陳飛達稍作猶豫，吩咐宮人又增一個二百五十米的稻草人，瞬間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魏小郎徹底興奮。

風鹞和完顔磊同樣滿臉期待，看着新稻草人的目光充滿笃定征服的少年意氣。

陳飛達的前三箭幾乎沒有猶豫，全部正中稻草人的雙眼中央。

目标換成距離二百五十米的稻草人：

一次擦着稻草人的耳朵飛過。

一次穿過稻草人的肩膀。

一次正中稻草人的胸膛。

陳飛達單手握弓，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潇灑揮出，脖頸的青筋痕迹不知不覺變得格外明顯。

完顔磊和魏小郎的歡呼引來執勤的禁軍，往常穩重内斂的風鹞也興奮的滿臉發紅，雙眼格外明亮。

禁軍看見射箭的結果，感歎完顔磊和風鹞年少有為，未來不可限量的同時驕傲的挺起胸膛，忘情為陳飛達呐喊助威，暗道還是他們禁軍更厲害。

兩位英雄少年還得再練！

秦琢見附近的人逐漸變多，親自摘下腰間的玉佩，獎勵給完顔磊。

他常用的東西基本不是内侍省的份例，大部分是太子故意補貼給他的東西或每逢生日，太皇太後、皇帝、柳太後、岑皇後賞賜的禮物。

這塊水頭極好的玉佩就是柳太後的賞賜。

完顔磊識貨，隻是天性笨拙，即使想要與九皇子親近也不知道怎麼表達，雙手接過玉佩立刻系于腰間。

秦琢又對陳飛達道，“我竟然想不到有什麼東西能配夫子的神技，隻能去求助五哥，你且等着。”

陳飛達同樣是天時地利人和，共同促成的超常發揮，高興的難以自抑。

驟然聽見九皇子的話，他的興奮又上一個台階，脫口而道，“殿下要不要親自來試一試射箭的感覺？”

魏小郎笑着的圓場，“你急什麼，殿下第一次......”

“好！”秦琢隻是表面不顯，實際早就被勾起興緻，他學着魏小郎的樣子，安慰似的拍了拍魏小郎的肩膀，快步走向陳飛達，“怎麼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