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卻不放過她,攔住她的去路,輕咳一聲,伸出右手,一本正經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林威,威武的威。”
孟西慈看着眼前白淨的手,方才還一副嚣張跋扈的人,冷不丁來這一出,把她都給整不會了。
孟西慈眨巴着大眼睛,很是迷惑的樣子,“……啊?”
日光透過雲層灑下,映得少女眉眼愈發清亮,屋檐下的環境有些昏黃,隻有孟西慈的雙眸明亮,折着陽光。
她生得這麼好看,即便光線已經足夠亮堂,也不會讓她的美麗失色。
搭配上此時迷惑惝恍的神情,有着獨屬于少女的,一股憨憨的嬌氣。
林威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又想起她之前把自己壓在桌上時的平靜,莫名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這是我的名字,你肯定聽說過,希望你以後都能記住這個名字。”
孟西慈很誠實地搖頭:“不要。”
她幹嘛要聽他的?
林威笑了,突然伸手扯下孟西慈腰間的香包,放在鼻間一臉享受地嗅了嗅,随後便拿在手中把玩,意有所指道:“沒關系,我會讓你記住的。”
孟西慈沉默不語,那香包是林如萱為了示好給她送來的,一起送來的還有不少金銀珠寶,都被她全部納入囊中。
人總不能跟錢過不去……
她從前不是沉溺于物質享受的人,現在也不是,隻是林如萱都給送來了,她也不想白白浪費,便戴在了身上。
别說,還挺好聞,與她今日的這身白衣也挺搭。
現在被林威搶走,她也毫無波動,這東西對她來說不是必需品,拿走也無妨。
秉持着這種心理,孟西慈看也不看林威一眼,大步朝着學堂走去。
這次林威沒再攔着她,他的嘴角漾出一絲笑意,可瞧着瞧着,那笑漸漸變了意味,生出些猙獰恐怖意味來。
他就那樣沉默地看着孟西慈走遠,眸中生霧,不知是溫柔還是淡漠。
兩人前腳剛從院長學舍離開,後腳孟南欣就抱着琴,輕步跟在白世昌身後入内。
擡眼間,孟南欣餘光瞥見孟西慈的背影,隐約覺着她身旁的人是林威,可還沒來得及細看,兩人已消失在廊下轉角。
白世昌在案前落座:“把琴放這吧,我看看還能不能修好。你上次所彈的曲子進步頗大,日後當繼續勤勉。”
孟南欣福身淺笑:“多謝白先生謬贊。”
待孟南欣行至門邊,忽聞白世昌與其他夫子的言語聲傳來:“早說那孟西慈是個野丫頭,首日進學便與林家公子起争執,還當堂打了起來,真是……”
她正想細聽,卻見孟北悅疾步而來,挽住她手臂道:“三姐,你在此處作甚?”
“剛把琴放白先生那兒修理。”孟南欣唇角微揚,“聽聞孟西慈跟林威起了沖突?怎麼樣?是不是林威把孟西慈打了?”
“不是。”孟北悅面色複雜,抿着嘴若有所思,“是二姐把林威打了。”
孟南欣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懷疑自己聽錯了,就孟西慈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能把她那五大三粗的表弟給打了?!!
“當真?”
“真的。”孟北悅隻是應了一聲,不太感興趣地轉了話頭,“你可看過咱們學院的美男排行榜?沈寂還是第一名,他不是都毀容了嗎,怎麼還能評上這個?”
孟南欣隻關心她的琴和裴靖的态度,對此不甚在意道:“誰知道呢?對了,今日裴靖可有跟孟西慈接觸?”
“沒有吧。”孟北悅隻對好看的男子感興趣,知道孟南欣喜歡裴靖後,便沒再關注這人,又将話題轉了回來,“話說,咱家那位季護院倒是挺好看的,若是他能來學院就好了。”
孟南欣嗤笑:“他一個護院也配跟咱們一起進學?”
孟北悅問:“母親怎麼會想着讓季護院去給孟西慈當貼身護衛?”
孟南欣道:“這不正好嗎?孟西慈也隻配跟護院混在一起了,早日嫁給這個護院正好,也省得留在咱家鬧心。”
若不是面前這人是她的三姐,孟北悅真想送她一個白眼,還得耐着性子道:“今日又起了流仙評選,以往琴仙都是你,聽說前幾日隔壁明志堂來了位彈琴高手,皆傳與你不相上下,約莫下月就開始比試,你好好準備吧。”
流仙大比是每個地方學院的學子們根據自己的專長,自行選擇參加的比賽,為激勵和嘉獎學子們,每個項目的榜首被敬稱為“XX仙”,另外還有獎品可拿。
怕激怒她這位心高氣傲的三姐,說完,孟北悅又補充道:“不過都是那些不懂事的學子假傳的罷,論琴誰能比得上三姐你啊?三姐無需費心,這次的琴仙肯定還是你。”
孟南欣原本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一下,擡手理了理鬓發,笑意加深,假意虛心道:“也不一定,說不定人家真有本事呢……”
孟北悅立馬拍馬屁:“那也比不上三姐你啊,這汝南誰不知道三姐你的琴是彈得最好的。”
孟北悅雖然沒有特别突出的一項才能,但各方面能力都不錯,以後是要走仕途的,這些場面話也學得像模像樣,哄得孟南欣心中暗喜,臉上的笑也更真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