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今年魁首花落誰家,會不會是咱們故酉州的……我剛剛看那學宮魁首俊逸超俗,餅也吃不下了。”
捧着甜餅啃的小弟子忽然惆怅,嘴裡還叼着一片,咀嚼的速度放慢了,望着遠方的赤宮。
好在采購歸來的同伴打算了她的憂思,“管它呢,反正不會是我倆!”同伴手裡躺着一隻木雕小雀,尾巴有個小機關,周邊的夥伴紛紛湊了上來。
輕旋機關後,小雀在手心上小幅跳動,有人卻覺得不痛快,說:“既然都是仙司弟子,也好好發揮一下作用啊。”
不待人問,他就并指施了一道小法術,點在木雀身上,靈光一散,小雀展翅,在他們之間盤旋,時不時發出些啼鳴。
“小真,真不愧是你!”
施法的弟子不由得翹起了嘴角,“還有呢,你們來看看。”他虛空一點,木雀翔姿翻轉,帶起幻化的灰羽。
隻是須臾之間,木雀猛一抽搐。
衆人臉上笑意未落,突見眼前一花,木雀沖出包圍,在大道上橫沖直撞,快到隻甩出墨迹般的蹤影。
“啊啊阿真快快快待會兒撞到誰了我們就完蛋了——”
“我在使勁呢!!”
話音未落,自近到遠地響起輕呼和不滿的叫喊。不少人被小小地偷襲,怒目追望那飛向傳送陣口的小雀。
木雀越來越迅疾,幾乎要看不見影子了。闖禍的幾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制止不得,慌忙糊塗地要尋别的法将其擊落。
集口,一雙手穩穩接住了木雀。
那動作輕盈靈活,隻是向上一伸,就恰好把失控的木雀合在掌心。
也正是此時,街口的一簇黑影吸引了衆人目光。那雙手的主人也在其列。
柳晏如收回雙臂,在身前将雙掌緩緩打開一個間隙,木雀的頭冒了出來,不住地啼鳴着。周晴茵湊了過來,一笑,說:“我還說是什麼呢?原來是一隻亂飛的小鳥。”
柳晏如用拇指摩挲了木雀的身體,被打磨得很仔細的一塊木頭,她并未留戀,攤開雙手後,木雀重新展翅,飛回主人的身旁。
薛讓塵開道,柳晏如和周晴茵落後他一個身位,在之後便是衆位羨司。先前說好要一齊來,大家便真的一齊來,浩浩蕩蕩地走在街上,頗有種仙門玉筍齊聚的風範。
街邊的不少仙司弟子打量着,垂眸一一掃過衆人腰間令牌,也有了底,輕輕一笑,便不在意了。
“……那不是咱們州的青榮君麼?”坐在屋檐上、雙腿懸空中的人有些遲疑道,“我怎麼記得,他是前段時間才收了個小徒弟,怎麼也能帶人來比試?”
屋檐下的人開口道:“是他身後的兩人?”
“我隻記得收了一個。”
“那奇怪,她倆都有資格令牌,還都配上了靈劍——大抵是天賦異禀。”看似輕弱的人,卻腰系資格令牌,的确令人困惑又好奇。
至于佩劍,前天薛讓塵帶回來七把劍,一一排在山茶花樹下,周晴茵忐忑不安,但結果很是喜人。幾乎不多等,其中兩把靈劍便迅速認主。
一把“弄影”,一把“蒙茸”,前者認了柳晏如,後者認了周晴茵。草草地磨合後,二人便趕赴般都。
柳晏如暫時不打算用劍,她使劍多年,早就形成了相當鮮明的劍法與走勢,若是下意識出劍攻擊、迎敵,恐怕會被認了出來,也是個麻煩。
赤宮周邊圍有一圈屋居,當年瀾金破境卻飛升不得,不上不下,又正遇人族叛徒動亂,其屬下便自發護衛她,數量之多,令人驚歎,裡圈宮門、殿門各有守衛,外圈守衛結廬駐守,形成了這一圈屋舍。
自瀾金元君飛升後,衆守衛另尋他處,這圈屋舍就此閑置,後來般都舉行碧落比試,這些屋舍重新啟用,為往來的仙司及其門人提供住宿。
青榮山一衆人被分到了最外圈的七座院子,每座院落最多可住五人。聶鴻全然沒有一點不滿,隻樂呵着說:“我們報上去那麼多人,還以為上頭不會通過呢,沒想到還能住到這院子,也還是把我們放在眼裡的嘛……”
甯康祿頂她一句:“也不是多看得起我們,隻不過這些房子管夠罷了。”
柳晏如、周晴茵、聶鴻和甯康祿與薛讓塵合住一院,分好院子,衆人便先散開整頓整頓。如今傳送方便,不必舟車勞頓,所以大多人都決定在當天到達般都。
到了院外,柳晏如朝裡一望,雖有點薄灰,但布置整齊有方,院裡種着一棵苦楝樹,彼時正是花期,枝如托紫霞,清香盈鼻。側目也能看到隔壁院裡還有一棵石榴樹。
薛讓塵拂袖施法,将院落去塵,說:“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告訴我,我待會兒去買。”
聶鴻眼睛瞪大,“青榮君,我們也能有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