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思。

柳晏如想着手裡留下來的兩張符紙，猜到了這其中的運作，如今碧落比試塞滿了東西，倒不如一打一的擂台賽來得痛快。

她左手是黑岩山壁，右手是岩漿湖。

繞湖轉過山懷，便有淩冽的刀罡攻至面門！柳晏如擡劍蕩開追至眼前的飛刀，身子縱起半攀在岩壁，又是四枚飛刀攻到，她前後攀躍避開飛刀。

升高的視野讓她瞥見了襲擊者的方位，下一秒，裹挾着滾滾岩漿的刀罡再次掀來，柳晏如騰空飛身，于其上方一翻，拔劍淩空下劈。

對手擡出護體屏障，柳晏如早有準備。

她手腕一轉，劍尖啄擊屏障，後者顯出發絲般的裂縫時，便聽弄影劍鳴，如潮吞般将靈力屏障吸食殆盡！

潮落。

潮起——

柳晏如撤步反身橫掃，被吸食的靈力悉數回體，劍中的水墨長影頃刻暴漲，直将對手推入岩漿湖中。

好在這裡隻是幻境。

此人手上還有兩張符，柳晏如一共拿到五張，算上她原本有的三張，隻差兩張便能集滿。若能找到傀儡，自然省心，但看着眼下形勢，不如直接擊敗一個小弟子。

柳晏如面無表情地還劍入鞘。弄影劍的妙處，她也是昨夜探索出來的……它能吸食靈力，不過容量有限，且需要在一刻鐘内逼出劍體，這能力非常适配柳瑛，也減少了儲靈瓶的負擔。

她原本不想用它，但方才遇襲，果然還是下意識地拔了劍，既已拔劍，那便用了。好在纏鬥不久，并沒暴露什麼。

“……柳瑛！”

柳晏如聽到周晴茵的聲音，循聲跑過去，正巧周晴茵也往這兒跑，柳晏如一眼便看見了她衣袖上的血迹，神色微變。

“你受傷了。”柳晏如說。

周晴茵直接将袖子撈了起來，給她看了一眼張牙舞爪的創口，說：“我打敗了一個人，受了點傷，但你看，我自己治療的！”

“真厲害。”

柳晏如出手完善了一下創口，周晴茵忍不住“嘶”了一聲，血肉看着總算是長齊的樣子了。

“我方才在第一境還遇見柳璟了，她說要與我同行，好來找你，我回絕了……現在看來，還是我先找到你的。嘿嘿，”周晴茵将袖子捋好，也觀察了一下柳晏如，臉色正常，也沒有血迹，“你還差幾張了？”

“兩張。”柳晏如隐約聽到什麼動靜，側耳注意周邊，但身前的周晴茵卻忽然靜了。

柳晏如轉頭看周晴茵，對視一眼後，她拒絕道：“沒必要。”

“……！”

周晴茵清了清嗓子，“我什麼都還沒說呢……”

周晴茵的眼神很好猜。她不過是想着，把自己拱手讓出來，三張，足夠了。

為什麼？因為“反正我也赢不了”麼？

柳晏如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她說：“到現在為止，晉級的不到十人，我不用這種方式也能晉級。”

“其次，”柳晏如手指擦過她手上的肩膀，“周晴茵，你還有餘力。”

周晴茵聽到她直呼姓名，摸了摸鼻子，一哂，不再提了。

柳晏如見她打消了念頭，便道：“繼續走吧。”

擡腳一邁，又是兩道鐘鳴。“——快走快走！”周晴茵推着她的腰往前沖。

晉級者已達十人。那姗姗到達第二境的學宮魁首一口氣擊敗三人，徑直晉級；柳璟還不死心，總想着要找柳瑛，但半路被截，無奈迎戰，把自己給送進第三境。

赤宮外，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柳璟的神色。

“這柳璟在學宮裡敗給了仇司羽，但眼看着比試中表現卻不輸仇司羽，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像仇司羽那般專注。”

“也就是你說的這點讓她敗了。換作修行裡，心神不甯，瞻前顧後，總是難有大成的。”

柳霖瑤忍無可忍，義正詞嚴道：“我們家三妹妹初入赤宮，大姐她愛護手足，總想着見一見她，慢一點又如何？”

“……”

四周一靜。

有人後知後覺道：“柳璟、柳瑛原來是一家人啊！這柳家倒是有意思，是個什麼來頭？”一旁的人暗示，說話者又後知後覺一驚，說：“對哦，小友你也是柳家人！”

柳霖瑤聽着，穩重地“嗯”了一聲，神采卻顯得揚眉得意了。

——“可為何那兩位是單名，你是個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