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确大煞風景。又是經旁人提醒,才慌忙道歉住嘴。
柳霖瑤神色滞住,最後也隻是笑笑。
這也并非是什麼家族秘辛,柳璟和柳瑛都是祖母取的名字,而柳霖瑤是柳伯達親自取的名。至于她那個叫柳珏的弟弟,不過是因為出身時老太太病重,柳伯達示以孝心罷了。
尴尬的氣氛慢慢消散,衆人将注意重新轉回靈幕上,才發現柳瑛又同人打了起來,細細一看,才發覺已近尾聲,勝負幾乎已定了。
而将時間倒退一些。
柳晏如和周晴茵在搜尋他人時聽到異動,追至一處寬闊裂谷,深有百尺,岩漿也化作一線明赤色,裂谷間有一個銜接的石台。
隻是靠近,柳晏如察覺到腳下微風起,一凜,拉着晴茵狂退,卻不想一道大陣忽起,足足将放眼平地給籠在其中。
陣光騰升的刹那,柳晏如一激。
電光石火間,威壓自頂蓋下,陣中二人幾乎同時伏下身抵抗,柳晏如冒出冷汗,便見到對岸卧地的巨石上站着一人。
面色蒼白,眼下青黑,猶如毫無生意的布娃娃,青年直直地站在那兒,冷眼看着陣中的人掙紮。
這威壓隻是第一階段。
很快,陣中幻化出三隻妖獸,兇神惡煞地撲來,柳晏如拔出弄影劍,幾招下去擊殺陣中幻獸。周晴茵已有些支撐不得,腦中急轉半晌,說:“我得——”
“晴茵,想想芳苔山……”柳晏如話音方落,大陣徑直貼身幻化出一隻妖獸,獸角猛一頂撞,柳晏如轟然倒地。
“柳瑛!”
其餘時間還好。但是一經強力沖撞,柳瑛身子的病痛便現端倪,骨頭好似被撞散了般。
柳晏如咬牙施法恢複,翻身騎在妖獸背部,一劍插入腦中,随後極快地反手拔劍一削——背後幻化的鳥獸即刻消散!
她回過神看向周晴茵,後者趴在地上,在手心迅速劃動,柳晏如圈轉長劍,為周晴茵争取更多的時間。
一時間,水墨劍影在陣中不斷漾起,潎洌轉騰,看得衆人是眼花缭亂,應接不暇。
就在他們連連驚歎,卻忽略了那伏地的女孩時,周晴茵已複原柳晏如給她的印紋,強行用靈息沖開被威壓堵滞的靈脈,跪地一拍!
陣紋被金光填滿,暴露無疑,柳晏如目光逡巡尋找陣眼,卻在飛高時将整個陣法收入嚴重,幾乎是一瞬間,她想起了桃林裡的穢陣。
其構造幾乎一樣。
愣神不到一息,她俯沖向下,長劍劈開重重幻影,紮入陣脈,霎時狂風暴卷,将混亂的靈息一同裹進劍體,柳晏如反手便是連斬數劍,劍罡直追布陣人。
那個人沒有一絲抵抗,在第一劍殺到時,就消失在幻境中。
“……”
柳晏如扭頭看向周晴茵,說:“這個印還能用——我在外面等你。”最後一字落下,眼中一黑,她已躺在赤宮的磚地上。
上方是碧霄赤瓦。
……周圍是其餘的晉級者。柳晏如坐起身,一人已然飛奔過來,跪下身緊緊擁住她,說:“小瑛,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每說一句厲害,抱着她的力度便要重一分。
想必就是柳璟了。
柳晏如推了一下,柳璟便放開了。目光相對,柳晏如總算見到了她的真面目,還要再說什麼,柳璟用戴滿指環的手捏捏她的臉,說:“……長了一點肉,太好了。”
“……”
柳晏如有點受不了了。
柳璟不顧别人的目光,拉着柳晏如坐在石階上,掏向儲物囊,“你想要的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玄都每家鋪子我都走了一圈,你看這個,會放大縮小的毛毛蟲!還有這個哨子花,一邊開花一邊給你吹哨呢……”
柳晏如還沒緩過來,方才的陣法她耿耿于懷,有些心神不甯,發了一會兒怔後,把柳璟擺出來的東西一一放進自己的儲物囊,說:“剩下的,之後再看吧。”
柳璟聲量低了下來,溫和道:“是不是累了?”解開腰間的儲物囊,直接塞進柳晏如手裡,說:“裡面全是給你買的,你挨個收也麻煩,把它帶回去慢慢看。”
柳晏如一哽,半晌,緩緩道:“多謝。”
柳璟聞言眉眼一彎,說:“你跟誰學的話,以後不準跟我說‘多謝’。”
柳璟顯然比柳霖瑤更熟悉柳瑛。柳晏如也沒再說什麼,先替柳瑛存好,她系在腰間,擡眼,柳璟還在笑吟吟地看她。
柳晏如後挪一點,“……那些被擊敗的人在哪休息?”
“在醉墨宮,我們這裡是采昌宮。你想找人呀?姐姐帶你去。”
“現在不用。”
周晴茵與她一同破陣,消耗了足夠多精力,柳晏如也不能保證她出來時會在哪個宮,擡足也走向采昌宮内設的靈幕,與其他人一道查看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