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難不成我的英雄事迹已經傳這麼廣了?程渡挺胸,神色自若道,“對,如果沒有其他傳聞,那應當是我!”
“那真是可惜了。”石古遺憾,不過很快調整心态,“先成家後立業,您先買了媳婦兒,總會再來的。我等着您,下次決定買房子,您可得找我。”
“好說,好說,下次攢夠了,我肯定找你。”程渡自動忽略“媳婦”的話題。她還着急去給小姑娘買衣服呢。和石古倆人在寒暄了一會,程渡先一步提出辭别。
“那先這樣,我得走了。今兒實在對不住了。”
“沒事,程哥您慢走。”
程渡叫薛二娘在外面等他,是不想讓她知道,用來買她的銀子,是買房子的錢。不想給她壓力。薛二娘站在門外,但門并不隔音。所以,她還是聽見了。買她的銀子竟然是買房錢。剛才恩公沒有反駁牙儈,薛二娘腦袋“嗡嗡”的響,猶如一束煙花在腦袋裡綻放。
!!恩公買我是當媳婦的!!
“怎麼呆住了,我的事兒辦完了,咱們走。去買衣裳。”程渡跨出門,就瞧見一動不動,像是在玩“123木頭人”的小姑娘。
他還要給我買衣裳!薛二娘頭腦風暴,心裡壓根沒有一點不樂意,相反,是滿心雀躍。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上,沒踩着實地。阿娘從來沒有給她買過衣服。自己的衣服都是挑她扔掉的,或者村裡大娘好心送的。他真的拿我當媳婦!
薛二娘頂着紅紅的大眼睛,滿是感激。今天真是跌宕起伏,但好在遇到恩公。
摸了摸鼻子,程渡被盯的不好意思了。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頭發。她的頭發很軟,烏黑的發絲用一根繩綁起來,束在腦後。摸着有點愛不釋手啊。
“别盯看我啦。”語罷,擡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敲了她一個腦瓜崩兒。
薛二娘吃痛,捂住腦門,身子微微往後仰,癟嘴、面帶哀怨。不過敲一下沒有關系的,就大度不與恩公争了。
程渡卻以為她要哭,急忙哄人,“别哭,别哭,我錯了。我手賤,你……你打我都行,别哭啊~”
薛二娘被恩公手忙腳亂逗到,繃着的臉舒展開,噗呲笑出聲,“恩公别急,奴沒哭,奴不會打你的。”
“你吓死我了。都說自稱我啦~”程渡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我聽恩公的。”當媳婦的話确實稱我才對,薛二娘羞怯地想。
見程渡吃癟,系統幸災樂禍冒泡:【看你還敢不敢欺負人。】
程渡:【借我十個膽,也不敢了T^T】
‘叮叮當,叮叮當~’一陣陣敲擊聲傳入耳朵。程渡認得這個聲音,小時候在奶奶家過暑假的時候,走街串巷賣的“叮叮糖”就是這樣叫賣。“叮叮糖”也叫“打白糖”,是用小麥芽、糯米粉和玉米粉熬制,然後不斷拉扯制成的。
小時候玩得好的小夥伴會一起湊錢,買一大塊,分着吃。
大爺挑着扁擔,兩個竹筐蓋上白布。一手搭在扁擔上,維持竹筐平衡。一隻手拿着小鐵錘,有節奏地敲擊鐵片,發出‘叮叮當’的聲音。
程渡想到哄小姑娘的好辦法,“跟我來,我請你吃糖賠罪。”
“大爺,敲塊巴掌大的叮叮糖!”
大爺放下擔子,掀開其中一個竹筐的白布。白布掀開,純白色的叮叮糖映入眼簾。
“大爺,敲碎一點,剛好入口那種。”
“好嘞!”大爺用鐵錘敲下一塊手掌大的糖,再敲成小塊,用荷葉裝好,遞給程渡。這糖可真不便宜,這麼大點居然要了她将近80文。
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程渡打開荷葉,取了一小塊,喂到薛二娘嘴邊。
薛二娘沒有伸手拿,而是張嘴咬住,嘴唇不小心碰到程渡的手指,兩人都愣住。你看我,我看你,像是兩尊佛,誰都不敢動。最後還是程渡先松手。
“咳,好……好吃嗎?”
“好甜,好吃!這是什麼糖?”糖在嘴裡融化,薛二娘忍不住眯起眼睛,用舌頭把糖推到右邊,又推到左邊,确保口腔每個地方,都染上甜味。舌尖探出,掃過嘴唇,這下嘴唇也嘗到了。
“叮叮糖,也叫打白糖。這些我們收起來,回家再吃。”見她喜歡,程渡将剩餘的包好。然後忐忑的問道:“你……你不生氣了吧?”
“沒生氣。”她心情很好地回答。
“那就好。”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像是卸下千斤巨石。“那我們去買衣裳吧。我家隻有男子的衣裳,你穿不了。”
“你的衣服都是這樣的嗎?誰給你買的?你的衣服就不要回家拿了,我給你買新的。”
“是……是的,都是這樣的。村裡人送的,或者撿的。破了自己縫的。”薛二娘想要程渡心疼她,實話實說道。
“咱不傷心,以後的衣服我都給你買新的。”程渡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