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有什麼在暗中幹擾他的思緒。
饒春白手腕一轉,一道白光環繞,朝着四周旋轉而去。
“叮”得一聲。
劍氣撞上了阻礙,無數礦石噼啪剝落,礦石散發着瑩光,照亮了一片天地。
這礦石生在扭曲的石柱上,底下是無盡的深淵,引誘人過去,投入深淵中。
【迷失礦,迷惑人心,自投羅網】
【獲得點數10】
饒春白收劍而立。
被龍喋血地形吞噬後,來到了地下的一片空間之中。
面前隻有一條狹窄的長橋,底下暗河奔流,一眼望不見底。
沒有退路。
他能做的隻有順着長橋走去。
走到一半,一股陰氣撲面而來,隐約可見一道道人影閃過,冰冷刺骨。
饒春白凝神望去。
那些人影穿着古老的铠甲,動作僵硬遲鈍,是古戰場上走出的屍體。
凝望片刻。
屍體們似乎察覺到了活人的氣息,齊刷刷地轉過頭來,一雙雙空洞的目光與他對望。
饒春白:“……”
就在這時,肩膀上被搭了一隻手。
他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要用劍。
“是我。”低沉的嗓子在耳畔響起。
臉頰側過,對上一雙暗金色的眼瞳。
是危衡。
“屏吸。”
一邊說着,一隻大手捂了上來。
饒春白垂眸。
橫在面前的手掌寬大,虎口處纏着一圈繃帶,上面新傷舊痕重疊在一起,結實有力。
覆蓋在鼻尖上,有點癢。
在找不到活人的氣息後,古戰場士兵們又提起斧钺,邁着沉重僵硬的步伐走向最深處。
【古戰場陰兵,半虛半實,誤入其中,一同化作戰場枯骨】
【獲得點數5】
危險與機遇并存。
龍喋血地形雖險,但進去其中,點數倒是給個不停。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排名就已經來到了前面。
饒春白開口:“你……”
吐氣如蘭。
如數落在了危衡的手心上。
危衡忙不疊收手,神情不大自然。
饒春白問:“這地勢兇險,足以困殺金丹期。你不要命了麼?”
危衡:“你隻有築基。”
饒春白:“?”
危衡:“至少我能活得比你久。”
饒春白:“……知道了。”
不能期待危衡能說人話。
一路沉默。
兩人跟在陰兵後面,走入了長橋深處。陰兵不知所蹤,隻瞧見一片連綿的建築。
饒春白在地底礦脈中待得久了,也略懂地脈走向、山河變動。
仔細觀察,心中有幾分把握:“這裡應該是一處墓葬。”
不僅是墓葬,葬得還是身份特殊的大人物。
畢竟龍喋血的地形,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
危衡收回目光:“确實是,身負龍氣,至少也是王朝之主。”
饒春白意外,沒想到危衡也懂。
危衡:“挖過幾個墓。”
在荒郊野嶺中,遇到幾個無主的墓地也很正常。
危衡鼻尖一動,嗅到一股腐朽的氣息:“不過,這裡不太一樣。”
饒春白:“能用上這般地勢葬墓,肯定留有後手。”
說着,地上石子震動,面前的亭台樓閣中湧現出一股股的靈氣,幾乎凝結成水珠。裡面身影晃動,傳來絲竹管樂之聲,仙子翩然起舞。
其中一人婷婷袅袅,半依門扉,探出頭來,巧笑嫣兮,招呼着兩人進來。
手中捧着一個托盤,上放仙丹。
離得這麼遠,都能聞到濃郁的氣息,令人心醉神迷。
婦人叩墓門。
饒春白回過頭,來時的長橋已經被吞沒,無處可退。
隻能往前了。
危衡低聲道:“我在。”
饒春白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是能出去,我問你一件事。”
危衡:“一百件都行。”
饒春白失笑:“我像是問題這麼多的人嗎?”
……
地脈震動片刻。
龍屍又恢複了死寂,任由清澈的溪水流淌,一切如常,好似剛才的險境隻是錯覺。
徐甯喘了一口氣。
“阿甯。”遠處傳來一聲。
徐甯眼睛一亮:“長然哥!”
顧長然輕身上前,見徐甯身上狼藉:“怎麼了?”
徐甯簡略說了方才發生的事情,隐去了他的所作所為:“我沒事,就是大師兄處境不妙,有可能遭遇不測。”
顧長然輕蔑:“是他自讨苦吃。潛龍會,本就不是他能來參加的。”
“就算僥幸不死,也獲得不了多少點數,不可能晉級下一輪。”
正說着,半空中的排名不停滑動。
一個名字從末端不停上升,一直到了前排,升勢才暫緩。
徐甯:“長然哥……”
顧長然:“怎麼?”
擡頭看去,那直飛沖天的,赫然就是饒春白的名字。
甚至還将顧長然一腳踩在下面。
顧長然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