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然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他死死盯着排名。
饒春白不偏不倚,正好壓在他的頭頂,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顧長然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饒春白……他現在在哪裡?”
徐甯支支吾吾。
顧長然仿佛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語:“他怎麼可能獲得這麼多的點數,肯定有人在幫他,肯定是這樣的!”
徐甯想起了什麼:“危衡,是危衡與饒師兄一起的。”
顧長然聽到這個名字,神情逐漸松懈了下來:“我就說。”
要是沒有人幫,一個無用的庸才,怎麼可能踩在他的頭上。
徐甯試探着問:“長然哥,我們不去收集點數嗎?”
顧長然心念一轉:“不用,我們就在這裡,等師兄出來。”
……
與此同時。
饒春白跟随着啟門的婦人,步入至亭台樓閣中,長劍垂于身側,時刻警惕。
但想象中的危險并沒有來臨。
宮裝婦人巧笑嫣兮,領着他們步入其中:“我家主人向來好客,隻是尚在沉睡中,不能起身親自相迎,實在是怠慢了二位貴客。”
饒春白:“客氣。”
宮裝婦人輕輕一拍手,門扉打開。
台階兩側,燭台上的蠟燭有小兒手臂般粗,無煙無塵,反而散發着幽幽清香。乃是用鲛人油脂凝結而成,可燃千年。
蠟身上燭淚堆砌,也不知過了幾個千年。
宮裝婦人:“兩位請坐。”
大廳寬闊,上首空置,左右兩側的座位為兩人而留,上有龍肝鳳髓、瓊漿玉液,聞之欲醉。
饒春白手依舊按在劍柄上,沒動。
宮裝婦人倒也不在意,口中說着:“二位來之前,正好有仙丹練成出爐,與我們無用,不如請兩位貴客品鑒——”
說着,一位妙齡少女掀開簾幕走來,婷婷袅袅,手中托着一個小巧的丹爐,跪至饒春白的面前。
“請啟。”
饒春白垂眸。
丹爐上盤踞着龍九子,腹中困着一團火之精魄,在持續不斷地灼燒着。丹爐微微晃動,其中丹藥滾動,靈氣充沛,就算不是金丹也必然不凡。
他生出玄而又玄地感應。
隻要服用下金丹,一朝突破金丹直指元嬰不是難事。
如此誘惑,若是心志不堅者,早就露出醜态,迫不及待地将丹藥占為己有。
好在饒春白尚且保住一絲清明,看向危衡。
危衡淡淡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這話說得有理。
天上掉下來的機遇,不要白不要。
饒春白心意一動,伸手就要去開啟丹爐。就在即将觸碰到的一瞬間,捧爐少女與宮裝婦人皆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就在這時,饒春白手腕猛地一翻,劍氣從袖口迸射,打翻了丹爐,沒去管少女和婦人,直取危衡。
危衡措不及防,被刺穿了肩膀。
吃痛一下,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來,層層剝落。
“你怎麼……發現的……”
饒春白的手很穩:“因為……”
“危衡”正準備在饒春白長篇大幅的解釋時抓住機會出手,可怎料隻說了兩個字,緊接着而來的是狂風驟雨般的劍氣。
“危衡”連最後出手的機會都沒有,被攪碎成了一塊一塊的,隻有一雙眼睛還死不瞑目地睜大。
随着“危衡”氣息消失,面前如夢似幻的仙境也緩緩揭開了僞裝,出現了正面目。
饒春白收劍:“我沒義務滿足一個死人的疑惑。”
一睜眼。
眼前的競争截然相反,陰森可怖,崎岖陡峭的山洞石壁上,爬滿了一朵朵絢麗的花。
花瓣是迷幻的紫色,花苞一開一合,花蕊處是一張張人臉。
饒春白看見了宮裝婦人與捧爐少女的臉一閃而過,她們閉着眼睛,臉上露出迷醉的笑容。
想來,要是饒春白打開了丹爐,也會和這兩人一樣,永世成眠在花蕊中,無憂無慮。
【千念人面花】
【獲取點數20】
危衡:“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
千念人面花構造出來的幻境隻有自己能破。
危衡在花蕊中看見了饒春白的所作所為,不免好奇他是怎麼認出那是假的。
饒春白:“不像。”
危衡:“?”
“要是你,肯定不會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種文绉绉的話。”
危衡:“……”
“而是會說,你築基期吃得明白嗎?我來吃。”
危衡憋出一句:“這是污蔑。”
饒春白挑眉:“怎麼?”
危衡對上了饒春白的目光,一怔,又很快挪走,不太自在:“……你說的都對。”
饒春白狐疑看了一眼,伸出手去。
危衡不躲不閃。
一點清香撲面而來,随後臉頰被捏了一下。
饒春白:“我确定下你是不是假冒的。”
危衡聲音有些啞:“現在呢?”
饒春白:“應該不是。”
危衡還想問什麼,卻被打斷,“别浪費時間,快點找出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