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順着竹葉滑落，滴在蘇扶楹的鼻尖上。她皺了皺鼻子，貓耳警覺地豎起，尾巴不自覺地輕輕擺動。

"靈藥谷..."她咬着筆杆，在自制的地圖上畫了個大大的叉，"死也不去。"

自從三日前那個噩夢後，蘇扶楹便将自己關在房裡，把所有能記起的夢境細節都記錄下來。

尤其是夢中與那名叫沈卿塵的男子相遇的地點——靈藥谷，被她用朱砂重重标記。

"隻要不去靈藥谷，就不會遇見他，後面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蘇扶楹小聲嘀咕着，尾巴愉快地卷起。窗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手忙腳亂地将地圖塞進袖中，剛擺出一副認真打坐的姿态，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楹兒。"江柚白一襲白衣立于門前，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今日未束發，墨發如瀑垂落，襯得膚色如雪。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正落在蘇扶楹身上，帶着她讀不懂的深意。

"師、師尊早安！"

蘇扶楹慌忙起身行禮，袖中的地圖卻滑落在地。江柚白目光微動，地上的圖紙便飛入他手中。蘇扶楹心跳幾乎停滞，貓耳緊緊貼在頭皮上。

"這是何物？"江柚白展開地圖，眉梢微微挑起。

蘇扶楹咽了咽口水："是...是弟子規劃的修煉路線..."江柚白的指尖在靈藥谷那個鮮紅的叉上停頓片刻，

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靈藥谷靈氣充沛，為何特意避開？"

"我..."蘇扶楹急中生智，"弟子聽說那裡最近有瘴氣，對妖族不利！"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蘇扶楹能感覺到師尊的目光如實質般落在她發頂，讓她頭皮發麻。

"既如此，"江柚白忽然開口，将地圖還給她，"明日随我下山曆練。""啊？"蘇扶楹猛地擡頭，貓耳豎起。

"去北境的寒霜城。"江柚白轉身，衣袖帶起一陣冷香，"準備一下。"直到師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蘇扶楹才長舒一口氣，尾巴軟軟地垂下來。

她展開地圖，發現靈藥谷那個紅叉旁多了一行小字——"明智之選"。墨迹未幹，清峻挺拔，一如那人。

——三日後，

寒霜城外。"師尊，我們不是去寒霜城嗎？"蘇扶楹望着眼前蜿蜒向上的山道，貓耳困惑地轉動。

江柚白走在前方，背影挺拔如松："先取一件東西。"山路越來越陡，蘇扶楹漸漸跟不上師尊的步伐。她喘着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腳下一滑——

"小心。"

一隻修長的手穩穩扶住她的手臂。江柚白不知何時折返，此刻與她近在咫尺。

蘇扶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能看到他長睫投下的淡淡陰影，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胸膛的起伏。

"多、多謝師尊。"她慌忙站直，卻因動作太急，頭頂的貓耳不小心蹭到江柚白的下巴。

兩人同時僵住。江柚白率先退開一步，神色如常："前方有結界，跟緊我。"蘇扶楹紅着臉點頭，尾巴不自覺地纏上自己的手腕。

奇怪的是，方才那一瞬間，她分明看到師尊耳尖泛起一抹薄紅。

山巅處果然有一道透明屏障，其上符文流轉，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江柚白并指為劍，輕觸結界，口中念訣。屏障如水面般分開一道縫隙。

"進來。"他回頭伸手。蘇扶楹猶豫地将手放入他掌心，立刻被溫暖包裹。穿過結界的瞬間，她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冰湖如鏡，倒映着藍天白雲。

湖心小島上，一株通體晶瑩的植物正綻放着藍色花朵，光華流轉，美得不似人間之物。

"寒髓花..."蘇扶楹瞪大眼睛，

"傳說中可以淨化妖氣的聖品？"江柚白颔首："為你準備的。"

蘇扶楹心頭一震，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師尊怎麼知道弟子需要這個？"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果然，江柚白眸光一沉："你果然能感覺到妖氣不穩。"蘇扶楹低頭玩着衣角。

自從那個噩夢後，她體内的妖力确實時常躁動，仿佛有什麼要破體而出。但她從未告訴任何人，師尊又是如何得知？